興漢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輕車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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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舉國而與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橈,是士君子之勇也。」荀子榮辱

    「公仲、公仲!你看看我,快睜眼看看我,我們逃出來了!」李義不住的拍打着懨懨欲睡的嚴干,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嚴干皺起眉,似乎在噩夢裏掙扎着逃脫。

    「你不是說這事過去了就要帶郭昱去找她失散的弟弟妹妹,現在咱們出來了,你可以去找郭昱了,你快醒醒啊!」

    「阿昱」聽到這個名字,嚴干終於有了動靜,躺在床上神智不清的說道。

    李義這才輕吁了一口氣,回過頭去,看見祝公道端着一碗藥站在門口:「醒了?讓他把這藥喝了,這城裏的醫者都被捉去隨軍了,幸而我遊歷沛國的時候,遇見一位老翁給了我藥方,專用來治身熱頭痛。」

    看見李義投過來的目光,祝公道不由好笑的解釋說道:「你放心,那老翁的醫術之高是我生平僅見,倪尋你認識吧?我們當年還一起比過劍來着,我親眼瞧見他與另一人同時得了身熱頭痛之症,那老翁卻能分析湊理,各自開了兩種不同的藥,結果盡皆痊癒。雖然不知道公仲這病到底是發於內還是發於外,但想必無非就是用發汗藥或瀉下藥兩種,一個不行就用另一個,以那老翁的藥方,總能治好嚴公仲。」

    李義明顯遲疑了下,但還是伸手接過,他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再扶起嚴干,一勺一勺的餵給他喝。

    祝公道意味不明的站在原地,待嚴干喝完藥了之後,方才說道:「你們就暫且在此休息,若是有人找來,就把床板揭開,下面有一個土窖,裏面有些水和干餅。」

    說完祝公道便轉身準備離去,李義在其身後叫住他:「你去哪兒?」

    「我還有正事要做,你以為我整天閒着?」祝公道背對着他,淡淡地說道。

    「你的正事,不就是來救我們的嗎?」李義將嚴干扶回床上,小心的給他掖好被子。然後手裏拿着藥碗站了起來,一臉肅容的盯着祝公道的後背:「祝奧是怎麼想的?」

    「你這話說的」祝公道轉過身來,兩隻廣袖飄然起伏,不經意的在腰間露出一隻劍柄,他無奈的笑道:「他怎麼想,與我有什麼關係?你難道還以為我和他一同謀叛?」

    「河東除了毌丘與涼氏、裴氏等家,其餘大小豪強盡皆參與謀亂,你們祝氏也不例外。」李義直盯着祝公道的眼睛,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你雖然不愛這些俗事,但祝奧再如何也是你血親,你不可能不顧家名,而任由自己逍遙事外。」

    這似乎說到了祝公道的隱痛,他這輩子最想做的就是擺脫祝氏對他帶來的種種桎梏,什麼都不管,只想做個無憂無慮的任俠,四處結友。可他越是享受這樣的日子,就越是要靠着家族給他的財力人力。沒有祝氏給他提供田宅奴婢,甚至是上層人脈,祝公道就只能是嚴幹這樣的貧賤低下的遊俠,根本沒有能力交遊廣泛,各道通吃。


    既不願接受家族給他帶來的好處,又離不開家族給他的支持。所以祝公道長期糾結於此,也最是喜歡強調個人主義,也最恨別人將他個人的命運與祝氏的命運聯繫在一起:「他們要n就任由他們去,我等好歹契交一場,救你們是我自己的事,跟祝奧、跟祝氏又有何干!」

    「你以為范先將我們二人丟在枯井裏,每天經受暴曬,這就是他所說的比死還大的折辱了麼?你錯了。」李義忽然冷言說道,他沒從祝公道眼中看出什麼別樣的情緒,但他並不失望,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已經足夠讓對方心神動搖了:「光是把我等困在這個枯井裏,這算什麼折辱?范先當日說的不僅是要日頭暴曬,更是要人每天在井口對我等拉屎撒尿,這樣才算是對我等視名節如性命的劍客最大的羞辱!可後來偏偏沒有一個看守做這個事情,反倒是每日飯食不斷,而虎穴這個主意又是祝奧親口提出來的,你還敢說這裏沒有你們祝氏的功勞?」

    祝公道站在原地看了李義好久,終於,他低下頭嘆道:「我那大兄真是做什麼都要給自己留條路,說他是狐狸,卻又猶豫寡斷,倒像是只兔子」

    他自顧自的在一邊感慨起祝奧萬事留一線、一旦見機不妙便立即安排退路的做法,既像是欣賞、又像是不屑。

    良久,他才抬起頭來正色說道:「你說的沒錯,你身邊的那些看守都是我祝氏的私人,國家御駕親征,范先等賊子敗亡只在旦夕之間,我大兄已經開始惦記着范先的人頭了。」

    「呵。」李義笑了,這一次不是苦笑,而是如釋重負,他終於聽到這幾天以來最好的消息了,這是他從枯井中逃生之後所知道的第二件喜事。河東叛亂馬上就要結束了,就連叛亂者之一的祝氏都開始忙着跳下那艘破船,李義等人不僅不會死,而且馬上就將迎來前景遠大的未來!

    他那一顆沉寂已久的心,在此刻又一次跳動了起來。

    「誒,我祝公道的友人為何儘是多智權變之輩啊。」祝公道看着李義的神色,很是無奈的說道:「真想交個心思純淨的友人,可惜這樣的人我已經很久沒遇到過了。」

    「在這個世道,恐怕只有童齡稚子才有那樣的心地了。」李義淡淡說道。

    「應該吧。」祝公道隨口道:「反正我還是那句話,這次來救你們,既是他的事,同時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你要分清楚,即便沒有我那大兄的吩咐,我也依然會來救你們。」

    「這是當然,誰讓你是祝公道!」李義拿起牆角擺着的一把劍,將它抽出看了看說道:「走,辦正事去!」

    「什麼?」祝公道怔了怔。

    「以你那大兄的才智,絕不會僅僅只讓你來救我們這麼簡單吧?救下我們,只是他想順帶給朝廷賣個好,這城裏肯定還有一件比我等性命還重要的事,那才是他給朝廷準備的大禮。」李義此時已然恢復了往日自信滿滿的模樣,他拿着劍,像是又重新變成了以前那銳氣逼人、亟待在這亂世之中建功立業的劍客:「安邑坐鎮河東之中,交通四方,沒少囤積糧草吧?」

    「就憑我們兩個?」祝公道眉頭揚了起來。

    「就憑我們兩個。」李義知道對方肯定有別的幫手,但此時他不願破壞氣氛,也不願顯得太露骨,所以懇切的解釋道:「范先辱我,又致使公仲落得如今這般境地,我若不給他施以報復,怎能立於天地之間!」

    或許祝公道根本沒有別的幫手,但那也沒有關係,李義忽然想起在他們準備渡河來河東的時候,嚴干就對他說過:做事哪有處處萬全的?我等既為劍客,本就該有一去不回的覺悟那是他第一次以劍客的身份自居。

    可是那個時候,李義他只想着儘早幹完這一樁在當時看來並不算難的事,然後藉此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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