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祖

第6章 「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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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仁明殿,太后寢宮,有二十四名內侍伺候,這已然佔整個皇宮宮人人數的十分之一了,漢宮人煙稀少,可見一斑。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這還是在入汴之後,劉知遠陸陸續續招了一些人進宮伺候。

    李氏為人慈和大方,平日裏的時候,待下溫善,故侍候着的宮人都比較輕鬆。

    「官家到!」不過伴着一聲高唱,仁明殿內外原本有些放鬆的宮娥內宦們立刻緊張了起來,劉承佑還是周王之事,那張嚴刻的臉已經能震懾住所有人了,更遑論如今成了皇帝,更加怠慢不得。

    越過一眾行禮的宮人,劉承佑快步直接跨入殿中。

    殿中,李氏正與大符、高氏、耿氏三人聊天。三個女人,大符為皇后,又是名門出身,家族強大;高氏雖也出於將門,但以再嫁故,總歸要矮上一頭;耿氏跟着劉承佑的時間最長,且有孕在身,肚皮已然圓滾滾的......

    不過對三個兒媳,李氏顯得很公正,並未有因心中偏好而在言語中表現出任何偏向,再加上有長公主永寧公主在旁潤滑,氣氛,看起來倒是很融洽。不過倒是苦了在一旁的劉承勛,百無聊賴,不過卻安靜了許多,喪父之傷還沒緩過來,不似以往那般跳脫了。

    聽到通報之時,一干人便齊齊起身相迎,劉承佑只掃了一圈,揮手讓眾人免禮,隨即恭恭敬敬地先拜見李氏。

    已近晌午時分,李氏在殿中舉行一次小型家宴,邀劉承佑而來,算是將他自繁重的軍政要務中短暫地解脫出來了。

    「阿姊也在?」

    「官家。」永寧公主持禮地應了聲。

    長公主很漂亮,已經為人妻人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少婦風韻,宋延渥很有福......姐弟倆之間,實則僅止於血緣關係,平日裏並沒有什麼深入交流。

    「國喪期間,如此魚肉,是否不妥?」不過,望着那一桌「全魚宴」,劉承佑微蹙眉,看着李氏。

    「你這些日子操勞國事,眼見着消瘦了許多,正可給你補一補。」李氏則指着劉承佑輪廓越發鮮明的面龐,溫聲說道:「外廷若有人非議,讓他來尋我!你父若怪,百年之後,我親自向他賠罪。」

    李氏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劉承佑也不端着了,一齊入宴。魚是這個季節新上市的鱖魚,肉質鮮嫩,味道鮮美,刺少而肉多,喝魚湯、吃魚肉。別看劉承佑嘴裏矜持着,身體卻很誠實,吃得很香。

    為做表率,這段時間以來,他還真就過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嚼着魚肉的時候,劉承佑瞥着親自給劉承勛舀湯的李氏,嘴角泛着的慈愛,讓他心頭有所觸動,估摸着,這桌「全魚宴」,是專門為他而準備的。

    「東京城中,不知有多少百姓,能嘗一嘗鱖魚之味美......」停下筷子,劉承佑感慨了一句。

    此言落,在旁邊的起居郎,立刻提筆記錄。這,可是皇帝用膳尚不忘憂心百姓的表現,乃明君之嘆......

    「二郎。」

    宴畢,李氏單獨將劉承佑喚至內殿,表情難得有些嚴肅。

    「娘親有何教誨?」劉承佑看着李氏,有些疑惑。

    「清晨楊邠進宮向我問安。」李氏說道。


    眉頭蹙了蹙,劉承佑問:「他說了什麼?」

    李氏鳳眉也是微微蹙起,道:「他有意辭官致仕。」

    聞言,劉承佑眼睛一眯,心思微轉,卻是微哂。這個楊樞相啊,如欲辭官致仕,直接向他請告便是,進宮告與李氏這算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劉承佑雖為幼主,這大漢天下可不是太后監國。

    見劉承佑在那兒凝思,李氏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二郎,外廷之事,本不該我過問。你與楊相之間,雖有些矛盾,但並非不可調和。國事坎坷,荊棘遍地,你初嗣位,上下尚未信服,當此之時,當以穩固朝局為要。楊相跟隨你父多年,大漢的創立他也付出了不少心血,他倘有秕過,你還當多包容,君臣一心,共度時艱......」

    李氏這,已經有點干政的意思了,不過見她臉上眼中滿是對自己的擔憂,劉承佑心裏也難對此生出多少不快。想了想,朝他一禮:「娘親教誨,兒子知道了!」

    知道劉承佑素有主見,更何況如今已經是皇帝了,更不需他耳提面命。看劉承佑不動聲色的表現,李氏心中默嘆,卻也知道,自己不好再多說些什麼了。

    「朕忙於朝政,無暇顧看仁明殿,在太后面前侍奉,你平日裏,多到仁明殿,陪陪太后,替朕盡孝!」離開仁明殿後,劉承佑朝皇后符氏吩咐着。

    大符聞言微愣,略感奇怪,但還是很溫柔地應下,樂意之至。所有人都知道,劉承佑侍母極孝,讓她替他陪伴盡孝,顯然是寵愛她的舉動。

    回到垂拱殿的時候,劉承佑的表情,實則是陰着的。

    不敢或者不欲對太后李氏不滿,那心裏的不快,只有轉移到楊邠身上了。繼位以來,時間雖然短暫,但劉承佑這邊是暫且放下了對楊邠的動作,想要安穩過渡。

    就登基前後,原以為楊邠已經被完全壓制住了,但是沒想到,深受打壓之下,此人竟然又起了心思,居然不安分地想把太后牽扯進來。也就是李氏明理大義,否則太后若干政,於劉承佑而言,絕對是件麻煩事。

    牽扯到孝道,牽扯到人設問題,最重要的還是牽扯到朝堂的穩定......

    食指敲在腿下,劉承佑鎖眉沉思,他在猶豫,要不要,召見王景崇。

    「官家,禁軍將領們都到了!」思慮間,內侍前來稟報。

    聞報,劉承佑只得暫且壓下心思,緩了緩精神,吩咐着:「宣!」

    禁軍的高級將帥們,在繼位當日,劉承佑便接見過了。此番,卻是針對侍衛司下各軍都指揮、虞侯、廂指一級的高級軍官,他們才是十三萬東京禁軍的一線統軍。

    幾十名禁軍將領,使得垂拱殿都有些擁擠,劉承佑則是嚴肅而不失坦誠,一個一個地叫過名字。

    在場之人,有原河東的將領,有孫立、韓通這樣的天子親將,當然原「晉軍」將校。基本上,每個人,劉承佑都能叫得出名字。

    「都坐吧!」

    「點名」之後,劉承佑帶頭,走出殿中,席地而坐。殿外,日頭正好,春光明媚,比起殿中的拘束與壓抑,要舒適得多。這番自然親近的表現,讓眾將感新奇的同時,也難免為其氣度所染。

    同時,命人給每人奉上茶,然後,大漢皇帝與禁軍高級將領們的第一次「座談會」,正式召開。

    「朕初登宸極,諸事纏身,到如今才召見諸將......」

  



第6章 「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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