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有些諷刺的笑道：「李老闆，你可知道，這有錢人最怕什麼？」

    「這——」李子恆有些糊塗，有錢人最怕什麼？

    他也算是一個有錢人，否則，一百三十萬的東西，能夠說買就買？

    但是，怕什麼？他感覺自己懼怕的東西還是挺多的，方方面面都有涉及，所以他在認真的想了想之後，方才說道：「怕老，怕死，怕生意方便的諸多事情？好像怕的事情很多啊？」

    「不，你說錯了。」周黎搖頭道，「李老闆，有錢人最怕窮。」

    「呃……」李子恆有些糊塗。

    「正巧，我是一個窮人。」周黎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地方可以隨便看看嗎？」

    「自然。」李子恆感覺，他和周黎還算比較投緣，笑道，「這個地方興辦有好些年的歷史了，主要也就是方便大伙兒淘換淘換。」

    周黎來到萬華閣就明白了，現在這年頭，經濟發達，網絡發達，屬於大數據時代，購物自然也很方便。

    可是古董生意卻是和別的生意不同，你總不能夠去某寶開個店賣古董吧？價值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東西，誰敢網上交易？

    古玩店？

    說實話，除非有穩定的顧客和貨源，否則，古玩店也是一個笑話。

    以前在古玩一行有專門的掮客，可是，這掮客也不是東西，常常是坑了買主坑賣主，甚至，有掮客騙了雙方的錢跑路的。

    鑑於這麼一個情況，有古玩交流自然就好多了。

    有錢的大佬們，想要收一些真東西、好東西，可以趁機過來看看。

    手裏有東西的古玩商人，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把手中的老貨出一波，換一點現錢，繼續淘換淘換。

    這個地方有資深的古董鑑定師坐鎮，看不准不要緊，可以請鑑定師過來看。

    當然，周黎不知道，一旦請了萬華閣坐鎮的那幾位鑑定師，不成交就算了，一旦成交，是要給萬華閣抽成的。

    他今天是王胖子帶過來，王胖子沒有說，他也不知道。

    「走走走，我們也去看看，能不能再收點東西？」李子恆忙着說道。

    「好！」周黎答應着。

    兩人就順着萬華閣的花園子，一路走，一路看過去。

    這個時候還早，但萬華閣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被人佔了，擺攤的自然都是古董商人，有些人講究一點，還弄個小桌子擺放擺放。

    大部分人都是弄一張布，鋪在地上，隨便放一點東西，真真假假，方便客人淘換挑選，周黎算是開了眼界，一路就這麼看過去。

    卻說王胖子跟隨萬華閣老闆萬老爺子，向着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王胖子就有些沉不住氣，直接問道：「萬爺爺，你為什麼不出價？」

    萬老爺子聽得王胖子這麼說，長長的、已經有些花白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小胖，我正要問你呢。」

    「問我什麼？」王胖子有些糊塗，詫異的說道，「萬爺爺，我們不是說好……」

    萬老爺子揮揮手，打斷他說下去，說道：「你請的那個店夥計什麼來頭？」

    「什麼？」對於萬老爺子這句話，王胖子就沒有聽懂。

    「小胖，我告訴你，他手裏的東西並非是我這邊的。」萬老爺子直接說道。

    「什麼？」王胖子頓時就糊塗了，問道，「萬爺爺，你……哦……那青銅蓮花燈真是他祖傳的寶貝？」

    「祖傳個屁！」萬老爺子憤然罵道，「小胖，你可知道，他今天出手的東西是生坑，生坑——你懂不懂？」

    王胖子有些糊塗，忍不住說道：「生坑……沒有煮熟嗎？」

    「你——」萬老爺子指着王胖子，搖頭嘆氣，半晌，他才摸了摸胸口，說道，「小胖，老王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孫子？」

    「萬爺爺，我比誰差了？」王胖子聽了他這句話，頓時就忍不住抬頭挺胸，說道，「萬爺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對，你不比誰差。」萬老爺子招呼他，就在後院的涼亭坐了下來，嘆氣道，「你很優秀。」

    「我就不懂古董而已。」王胖子訕訕笑道，「萬爺爺，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本來，照着你的要求，我讓老李弄個小玩意過去給他，然後，你今天帶着他過來，我照着差不多的價錢收了，就是做個局而已。」萬老爺子說道。

    「但是你不知道，老李臨時有些事情，就沒有能夠顧得上。」萬老爺子直接說道，「我是昨天晚上才收到老李的電話，說是東西還在他手上，並沒有給過去。」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就想着，反正你就是鬧着玩玩，算了，等你過來我和你說一聲。」萬老爺子說道，「事實上我不主張你這麼胡鬧。」

    王胖子沒有吭聲，他心中明白，如果老李沒有東西送過去給周黎，他今天卻是帶着古董過來，那麼，古董就是他自己的。

    「如果他手中的東西當真的祖傳的，趁機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萬老爺子繼續說道，「萬華閣的古董交流大會，就是方便買家賣家淘換淘換，但是，他今天帶過來的東西是生坑——換一句話說，就是剛剛出土不久。」

    王胖子聽得目瞪口呆，半晌，這才吶吶說道：「我請了一個盜/墓/賊？」

    「不！」萬老爺子搖頭道，「看着他的模樣絕對不是做這一行的，但是，我就奇了怪了。」

    「怎麼就奇怪了？」王胖子不明覺厲。

    「這個人，如果身後有土夫子供奉，他自己開一家古董店就好。」萬老爺子直接說道，「何必給你打工，難道就貪圖你那三千塊錢一個月？」

    「三千三。」王胖子忙着糾正。

    萬老爺子搖搖頭，想了想這才問道：「小胖，你爺爺已經過世一年多了，你那邊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王胖子搖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萬爺爺，你一定要幫我，我爺爺……我爺爺一把年紀了，最後竟然不得善終，死得這麼窩囊。」

    「小胖，你放心，我和你爺爺多年的交情。」萬老爺子直接說道，「如果這個年輕人能夠幫你把店鋪盤活，兇手早晚都會出現，你盯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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