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賣多少錢？」周黎看了他一眼，眼見別人都沒有吭聲，心中明白，老李應該已經和他家裏商議好了這幅畫最後的錢應該如何分配。

    「三百萬！」老李說着，摸出香煙就要點。

    「看畫的時候，不能夠抽煙。」周黎一邊說着，一邊把畫兒挪到另外一邊。

    「哦……」老李點點頭。

    「三百萬？」王胖子有些惱火，說道，「你帶着畫兒別的人家看看？」

    「我打聽過，鄭板橋的畫值這個錢。」老李忙着說道，「前年港城那個拍賣會……不是說，鄭板橋一幅畫拍出了三百萬的高價？」

    「那是拍賣會！」周黎直接說道，「你的這幅畫雖然很好，保存也算完整，但是，尺幅偏小，且是鄭板橋早年作品，不值三百萬。」

    「那你小子準備給多少錢？」李順直接說道。

    「嘴巴放乾淨點。」牛通達站起來，握拳，看着李順。

    這一次，李順沒有敢說話，牛通達可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揍人的，他還真有些怕。

    「小老闆，你說多少錢？」李大媽忙着問道。

    「一百萬。」周黎輕輕的開價。

    「一百萬太少了……」李頊忙着說道，「老闆，我們都知道，鄭板橋的畫市面上很是值錢，至少也在三百萬左右，你這壓價壓得……」

    「我要是壓價，我會從二十萬開始壓。」周黎直接說道，「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別的人家，看看有沒有人家收？」

    「這……」李頊不懂古畫，瞬間就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也聽得人說起過，據說，古董一行水深得很，但一般來說，他都是當笑話聽聽，古董？他們家窮成這樣，哪裏有古董了？

    他和李順不同，李順是讓李大媽給寵壞了，成天偷雞摸狗不務正業，他卻是一早就出來工作，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人。

    「老闆，我老爸病了，想來也你也知道了是什麼病，能不能多給幾個錢？」李頊忙着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職員，還有老婆孩子房貸，實在是拿不出錢來給他老人家看病。」

    「一百二十萬。」周黎直接說道，「別說了，再說，你就找別人吧。」

    「你做夢吧。」李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李順突然就跳了起來，說道，「我就沒有見過你們這麼黑心的人，三百萬的東西，你一百二十萬就想要拿下？」

    「如果你不能夠做主，就不要說話。」周黎抬頭，冷冷的看向李順，說道，「你老子在和我談生意，你不說一邊伺候着，你胡亂插什麼嘴，這是哪一門子規矩？」

    王胖子聽得周黎這麼說，差點就要笑出來。

    「李老先生，就一句話，一百二十萬，你賣不賣？」周黎說道，「如果賣，我寫一封協議，錢給你，畫留下。」

    「如果不賣，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周黎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是強勢。

    如果不是因為李老頭病入膏肓，這幅畫，他逆天了開價開到八十萬，不會再高了。

    一百二十萬，他只能夠作為收藏，已經沒有絲毫利潤了。

    「爸，我們可以送拍賣會。」突然，李頊的老婆插口說道。

    李老頭沒有說話。

    這一次，周黎也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王胖子，如果送拍賣會，應該就是送去萬華閣，照着他對萬華的了解，只怕這幅畫李老頭都未必能夠要到八十萬。

    「我有一個朋友，在萬華閣那邊工作。」李頊的媳婦繼續說道。

    「你們可以送拍賣會。」周黎笑笑，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

    李老頭沒有吭聲。

    顧安可這個時候，問道：「你去哪裏吃飯了？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昨天的哪家日料店。」周黎笑道，「我昨天想要鬧鬧脾氣，蝦都沒有盡興剝，今天原本想要吃胖子的，結果，碰到一個冤大頭……」

    「你碰到誰了？」顧安可詫異的問道。

    「你猜。」周黎笑道。

    「我不猜，我也猜不出來……」顧安可話說到一半，突然吶吶說道，「不會吧，你碰到了陸朝旭，天，他請先生去吃日料，開什麼玩笑啊……」

    『我們要三百萬！」李老頭猶豫着，開口說道，「我要一百萬看病，另外二百萬，我兩個兒子一個一百萬。」

    周黎終於明白，為什麼李老頭執著要三百萬了，原來，他們怎麼分配都已經商議好了。

    「你給一百二十萬……能夠做什麼？」李老頭吶吶說道。

    「夠你看病了。」牛通達直接說道，「你都這樣了，別想着你兒子了。」

    「對不起，我們想要送拍賣會。」李老頭突然說道。

    「好吧。」周黎點點頭，說道，「你們也可以別的人家問問。」

    「好，謝謝小老闆。」李老頭站起來，拿着那幅畫就要走。

    周黎輕輕的嘆氣，起身準備上樓，他有些困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王胖子突然說道：「李老先生，你們準備送萬華閣？」

    「是的！」李老頭點頭，說道，「我兒媳婦說，她有朋友在萬華閣那邊工作，想來送拍沒有問題。」

    王胖子看了看李頊的老婆，輕輕的笑道：「你還等到那個時候嗎？」

    「你……你什麼意思啊？」李順怒道。

    「沒什麼意思，今天我給你把過脈，如果有藥，你還可以撐幾個月，沒有藥，也就是這麼幾天了。」王胖子冷笑道，「萬華閣夏季拍賣會剛剛過，最近的一次拍賣會要等到秋天，十月份的樣子，這是萬華閣的規矩，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讓你兒媳婦問問。」

    李老頭原本一直都以為，自己就是肺炎，不是大病，住院治療幾天就能夠痊癒出院。直到李順說了出來，等着周黎等人走後，他就問了。

    一問之下，自然是什麼都知道了，李順又不是個東西，加油添醋的一通說……

    「另外，你手裏的這幅畫未必能夠送拍。」王胖子冷笑道，「我聽萬爺爺說，萬華閣小型拍賣會，基本上起拍價就會定到三百萬以上，你這幅畫不值這個價錢。」

    李老頭忍不住看向李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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