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喝了一點茶，這才問道：「誰的畫？」

    牛通達想了半天，才說道：「那老頭說了一句，但是，我忘掉了，就是……就是……反正小學美術課本上有，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

    周黎呆了一下子，認真的想，小學美術課本上的那點事情？

    可他麼的，他沒有上過正規的小學，他還真不知道美術課本上的那點事情。

    「什麼時候方便過去看看？」周黎說道，「我明天要去景德鎮，估計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那老頭挺急，你要是現在沒事，就過去看看？」牛通達忙着說道。

    「好！」周黎聽了，說道，「既然這樣，現在就去。」

    周黎和牛通達正欲出門，王胖子卻是推門而入，他回去之後，就是把原本的藥弄成丸藥，然後用瓶子裝好，給他送過來。

    得知周黎要出門，王胖子問了一下子，頓時也來了興趣，當即開車帶着他們一起去醫院。

    醫院，後面的住院部，十三樓，牛通達直接帶着兩人走進一間病房，這個病房間有四張床，如今都有人住着，房間瀰漫着濃濃的藥水味以及一些別的味道。

    王胖子微微皺眉，周黎卻是一腳就走了進去。

    「李老頭，我來了。」牛通達直接說道。

    「啊？」靠牆的一張病床上，一個老人忙着掙扎着爬了起來，說道，「大個子，你還真的來了？」

    「嗯嗯。」牛通達連連點頭，說道，「來來來，這是周先生，魔都那邊的有錢人，就喜歡古畫。」

    周黎忍不住要笑，他什麼時候就成了魔都那邊的有錢人了？

    「老人家，牛先生說，你有一幅古畫要出手？」周黎直接問道。

    牛通達管那人叫做老頭，但周黎看着這人實際年齡不大，頂多只有五十歲左右，但看起來卻是非常蒼老，大概是因為病的緣故，瘦得皮包着骨頭。

    他的身邊有一個老婦人，應該就是他妻子，頭髮花白。

    「我想要看看畫，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周黎直接問道。

    「哦……」李老頭想想，說道，「現在可以嗎？」

    「可以。」周黎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確實是古畫，我有興趣的話，你今天就能夠拿到錢。」

    「好好好。」旁邊，李老頭的老伴連連點頭。

    本來，周黎是意思，讓那位李大媽帶着他們過去看畫就算了，但是李老頭不放心，非要親自去。

    出了醫院，照着周黎的想法，就讓李老頭他們坐王胖子的車，但是，王胖子卻是直接給他們打了車，問了地址，他一邊跟着前面的出租車，一邊開了導航。

    「牛魔王，你可知道那個李老頭什麼病？」王胖子看着坐在副駕駛的牛通達，問道。

    「沒多問，但他好像不太好。」牛通達搖搖頭。

    王胖子一邊開車，一邊慢慢的說道：「他不是不太好，而是實在不好，他應該是肝癌，晚期了……現在也就是數着天數過日子。」

    周黎呆了一下子，問道：「真的還是假的？」

    「我沒有把脈，不敢說百分百，但是……」王胖子從內視鏡裏面看了一眼周黎，笑道，「你質疑我的人品可以，但是，請你不要質疑的醫術。」

    「我還是有些質疑的。」提到這個，周黎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我聽得人說，你弄了很多減肥藥，想要減到我這種？」

    「呃……」王胖子氣得狠狠的拍了一下子方向盤，問道，「哪個王八蛋這麼嘴碎？」

    周黎忍不住笑個不住。

    「我說呢，你怎麼就只弄個美容膏方，不弄減肥膏方？現在這年頭，最賺錢的是減肥膏方啊……」周黎哈哈笑道。

    他打聽了一下子方才知道，王胖子從中學時代開始就不斷的折騰減肥膏方，但是，很明顯哦，這小胖子就沒有能夠瘦下來。

    「你懂什麼？」王胖子嘆氣道，「我之所以胖，那是因為我爺爺給我取的名字不好，哼，哼哼。」

    「對對對，我知道，你想要叫王小帥，結果你爺爺報戶口，給你寫成了王小胖。」周黎哈哈笑道。

    「不准插嘴。」王胖子都要崩潰了，罵道，「我爺爺真是，坑孫子坑得不遺餘力，阿黎，我和你說，你等下別接觸那老頭，懂不懂？」

    「好。」周黎點頭，難怪了，王胖子竟然不讓李老頭坐他的車，不是沒有緣故的。

    「胖子，你是說，那老頭沒得救了？」牛通達突然插口問道。

    「嗯，如果有藥，能夠做介入治療，也許能夠撐個二三年，沒有藥，三到六個月。」王胖子揮手說道。

    「難怪！」牛魔王點點頭，似乎就了悟了。

    「怎麼了？」周黎詫異的問道。

    「那個老頭，有兩個兒子，這些年和他老婆子省吃儉用，給大兒子付了首付買了房。」牛魔王說道，「小兒子談了一個對象，女方要求買房，這小兒子很是混賬，高中都沒有讀畢業就在外面鬼混……」

    「嗯，果然很混賬。」周黎直接說道。

    「餵……」開始牛通達還沒有回過神來，但仔細想想，似乎……自己也是那個混賬？

    「周先生，你什麼意思？」牛通達道，「我可是……為你考慮哦？」

    「希望你自己以後不要那麼混賬。」周黎笑罵道。

    「哦哦……」牛通達點點頭，說道，「我找個正經工作我就不混賬了。」

    「你說下去——」王胖子說道，「小兒子要買房，沒錢，就回去鬧老頭子？」

    「嗯……」牛通達點頭，說道，「大體就是這樣，小兒子回去鬧，老頭子湊了一點，又找人借了一點，然後希望大兒子能夠幫襯一點，但是大兒子不同意。」

    周黎點點頭，這種事情事實上很是普通，不算什麼稀奇。

    「家裏就鬧開了，老頭子一氣，就進了醫院。」牛通達繼續說道。

    「李老頭知道自己的病嗎？」周黎好奇的問道。

    「應該不知道。」王胖子搖頭道，「他要知道，不會是這個樣子。」

    「這老頭子住院了，沒錢看病，醫院已經幾次趕他走了。」牛通達說道，「他老婆子又是哭又是鬧，死賴着不走，又沒錢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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