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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消息封鎖之後,整個廉州府所有傳出去的消息,都是經過整理加工的,廉州府就成了一塊絕地,只有進去的人,沒有出去的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清晨,廉州府,城牆之上一個士卒都看不到,昨夜執勤的士卒好奇為什麼換崗的沒來,不過將軍已經喊大家下城,在城牆上熬了一些的士卒可管不了那麼多,都跟着返回營地去了。
大校場,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軍營,來自其他各府的衛所軍兩萬三千多人都集中在這裏,包括本該今天上城牆換班的。
「誰知道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今天都不讓出門了?」來自肇慶府的衛指揮使站在人群中問道。
十一個州的衛所指揮使都是平級,此刻站在一起,亂鬨鬨的交談着。
「我聽都指揮使趙大人說,是兩廣總督齊大人要來巡視軍營。」廣州府的衛指揮說了一嘴,正二品都指揮使司是一省最高軍事長官,駐地就在廣州,受到兩廣總督齊弘量節制。
「嘖嘖,咱們這位兩廣總督架子夠大的啊,來巡視就巡視,竟然連城頭的士卒都撤回來了,就不怕安南人直接攻城,到時候城破了找誰說理去?」一人撇撇嘴,頗有幾分不屑地說道。
「許是人家覺得,自己到的時候安南人都嚇的不敢出營了,現在也不敢攻城唄。」
一群人隨意說着,反正在場的都是各府的衛指揮使,又沒有外人,他們平日裏被那些文官瞧不起,心裏的怨氣早就積壓了無數,此刻自然要過過嘴癮頭。
你一句,我一嘴,把文官那種紙上談兵的樣子說了淋漓盡致,爽的飛起時,營寨的大門忽然打開,一隊兩千人走了進來,打頭的分明是齊弘量等人。
眾人見這情景,對視一眼,立刻閉嘴,這話是肯定不能被文官聽去的,不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行人朝這邊走來,這群衛指揮使立刻快步迎了上去,臉上瞬間一掃剛剛的抱怨,一個個臉上帶着崇敬與欣喜之色,好像他們對齊弘量的到來多麼期待一樣。
齊弘量只是點了點頭便沒了什麼太多表示,跟一群馬上要死的人,還是少說話吧,霉氣……
一群為指揮使見齊弘量只是淡漠地一點頭,心裏都不禁暗罵,該死的酸儒,傲氣個屁啊,打仗的時候還不是要指望我們,看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會不會被嚇的尿褲子。
這些話只能心裏說說,臉上是不敢有什麼表示的,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便發現趙都指揮使臉色十分僵硬,看向他們的目光好似傳達着什麼信息,可隨即身體微微一頓,便轉過臉去,什麼表情都沒有了。
這十一個衛指揮使倒是沒發現什麼問題,只是以為姓趙的被齊弘量訓斥了,所以才臉色不好,便跟着隊伍來到了軍中大堂。
進入大堂的人不多,都是在軍中有身份的,起碼也是四品以上,沒穿官服,只是一身白衣的王軒也跟着進來的時候卻被一個衛指揮使攔住,他也不知道犯什麼病,就是看王軒不大順眼,「你是幹什麼的,此乃軍營重地,也是你能進來的。」
那指揮使呵斥出聲,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身邊一人伸手想去攔着,卻伸到一半便頓住了,因為他發現一件讓他十分驚詫的事,齊弘量並沒有坐在主位。
什麼情況?
齊弘量可是兩廣總督,總督廣東廣西兩地軍政要務,這主位就是給他預備的,可現在看情況好像很詭異啊,這位置空着是給誰的?
左右看了一眼,有資格坐下的已經都坐好了,剩下唯一一位便是被攔在門口的這位白衣青年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他的心頭,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
「哎呦」「嗖」「噗通」
連續三聲響起,他剛後退一步,一個人影慘叫着從他面前飛過,衣角抽打在他臉上,火辣辣的疼,隨即便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他順着看去,便見那身手攔着白衣青年的衛指揮使,此刻正蜷縮在地上,抱着肚子慘叫不已。
再回頭,便看到白衣青年,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徑直來到主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現場氣氛一時間變的十分詭異,一個府,有指揮使一人,指揮同知二人,指揮僉事四人能進入大殿,十一個衛所便是七十七人,此刻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王軒。
到底是什麼人?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正式場合有人會穿便裝出席的,難道此人沒有官職嗎?
可沒官職憑什麼坐在主位?
憑什麼讓兩廣總督和都指揮使敬陪左右?
王軒不理眾人的疑惑,目光在大殿中一掃,聲音毫無波瀾地想起,「南雄府尹星漢,潮州府華俊名,是哪兩位,出列。」
一人下意識站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王軒是誰,可那一身散發出來的威勢卻是讓他有些不敢直視的,「在下潮州府華俊名。」
見沒人在站出來,王軒再次問道:「南雄府尹星漢那?」
身邊姓趙的都指揮使對着地上躺着的傢伙指了一下,便沒在多說。
「這兩人,在規定時間之內並未趕到廉州府,延誤軍機,該當何罪!」王軒目光轉向身邊姓趙的看去。
趙都指揮使臉色一白,在王軒嚴厲不光下,咬牙說道:「按軍法,死罪。」
「什麼?!」
華俊名臉色一下煞白,驚叫出生,另一位躺在地上的尹星漢此刻也顧不得肚子疼,掙扎着起身,目光驚恐地看着主位的王軒和趙都指揮使,「憑什麼,我們兩府距離最遠,道路南行,士卒疲憊,不過是晚了幾天罷了,又有什麼打緊,憑什麼就是死罪!」
「晚幾天?晚一天都不行,拿軍法當兒戲嗎!」齊弘量也適時出聲,聲音裏帶着冰冷。
「大人,饒命啊!」華俊名一下跪倒在地,他無論如何都沒料到這次會執行這麼嚴格,有必要嗎?
「是啊,齊大人,大敵當前,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吧。」
「是啊,齊大人,還一仗沒打那,就陣前斬殺大將,實在太不吉利了。」
「就是,就是。」
「確實道路難行,咱們廣東,七山一水二分田,山地太多,道路難行,情有可原啊。」
即便這些衛指揮使平日裏沒多大交情,但是,此刻看到齊弘量要殺人立威,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出手相助一把,不然,人真的殺了,那後面他們自己的日子就難過了,現在軍中,誰不是一身的毛病,真要說道起來,沒一個能活命的,所以,這緊箍咒,絕對不能讓齊弘量念下去。
「還特麼大將,就你們一個個這逼樣的,還有臉稱呼自己大將,敢要點碧蓮嗎?」一個不屑地聲音在大殿中響起,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罵進去了。
七十多人的目光全部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