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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簇擁的中心,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一邊大聲吆喝,一邊抬起手。隨後,他拿出一把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地一划!
鮮血立刻從他的傷口中湧出。但是,這些鮮血卻並不像是正常情況那樣向着地面滴落,反而開始向着天花板的方向聚集?!
艾羅抬起頭,這下才發現在這片人群的腦袋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匯聚了一個差不多有人腦袋那麼大小的血球!這個血球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識一樣,不斷地吸吮着那些從少年傷口中湧出的血液,從而變得更大。
「好了!治好傷口,下一個!」
「不要!我還能夠提供更多!我還能夠給大黃蜂提供更多的鮮血!我還有更多!」
「抬走!下一個!」
那個少年的臉色已經開始因為大失血而變得蒼白,但是狂熱的他卻一點都沒有想要停下的感覺。旁邊一些類似工作人員的人在指揮的命令下立刻前來把這傢伙抬走,隨後在他的手腕上胡亂地抹上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藥膏,就把他扔到一旁。然後,就是下一個狂熱粉絲過來抬起手,用小刀割手腕。
看着這樣類似邪教儀式一般的行為舉止,艾羅的眉頭略微皺起。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旁邊的達克也同樣是表現出些許不太舒服的模樣。
但是幸好,上前獻出鮮血的人也並不是每一個都用刀子割手腕那麼的粗暴。還有一些是用旁邊的一個針頭把自己的手指戳破,擠出一滴血來匯集到那個血球之中。而這種行為也沒有人說什麼,看起來獻出血液的多寡也並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準。
前後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吧,眼看再也沒有什麼人獻出鮮血了,那名裁判張開雙臂,哈哈大笑地道:「好了!看起來我們的大黃蜂選手還是很值得令人期待的呀!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得到足夠的『饋贈』,從死亡之地再次走回來,在將來的某一天重新站上這個舞台呢?」
「水靈·鮮血沐浴!」
那個血球迅速飛到這名裁判的頭頂,原本的球形現在開始迅速鋪開成為了一塊扁平狀的液體。下一刻,其中的鮮血就好像雨水一樣地潑灑在了整個鐵籠之上。
中間的裁判盡情沐浴着這陣血雨,閉上雙眼,好像在享受着什麼似的。
而那個躺在地上的拳手此時也是被這些血雨澆淋。那些血水就好像有着某種生命力一般,開始迅速鑽進這名拳手的身體。而他臉上身上的淤青和傷口,也是在這些血水的澆灌之下開始慢慢地恢復。
這場血雨下了差不多一分鐘,待得半空中的那朵血雨雲散去之後,整個牢籠之內的血水也像是被吸收了似的,消失的乾乾淨淨。
隨後,也就在那位裁判依然沉浸在那場血雨的滋味中慢悠悠回味的時候,那個躺在地上的拳手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緊接着,在那些獻出了鮮血的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這個拳手慢慢地起身,帶着些許迷茫的眼神望着周圍。不過很快,他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一個打挺起身,衝着那些還在對着他歡呼人擺出一個比劃肌肉的動作,隨後就在人群的尖叫聲中走出了牢籠,回到他自己的休息室去了。
喧鬧的場所在兩名拳手稍稍離開之後,也終於算是找回了一點點的寧靜。
牆角的樂隊開始演奏些許更加輕鬆的樂曲,也是讓在場的觀眾們可以去一旁的吧枱買點吃的喝的,稍稍放鬆一下情緒,這樣才能夠用更加飽滿的情緒來迎接下一場戰鬥。
至於另外一邊不斷開盤的賭注嘛……艾羅也不用去關注,光是外面圍着的那麼大一圈人,就可以知道這裏面的油水絕對少不了。
再怎麼說,這裏也是首都啊……這裏可是有錢人的底盤啊!
那些利用首都的便利水路來往通商的商人們急切地需要一切短平快的精神刺激,來發泄大海上的焦躁與迷茫。而在一些正規的娛樂設施沒有辦法滿足的情況下,這種黑市就成了最好的泄壓場所。
跟隨着那帶着些許輕快的音樂,艾羅稍稍搖動脖子。看着旁邊的達克之時,這個會長的雙眼依然是望着那邊的那個大鐵籠。隨後,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達克會長,沒想到你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啊?的確,這種純粹的拳頭對拳頭的搏擊有的時候相比起冒險者之間的戰鬥來說反而更加具有觀賞性。我能夠理解你喜歡的感覺,不過我建議偶爾來看看可以,可千萬不要為之着迷啊。陷入太深,最後也像是那些人一樣獻出鮮血的話就不好玩了。」
達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去獻出鮮血的。我不會允許我的身上出現任何一條醜陋的傷疤。」
原本,艾羅只是簡單的建議一下。可誰想到這名達克會長卻是突然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抗拒意識?這倒是讓艾羅有些好奇,他笑了笑,問道:「其實傷疤這種東西吧……人總是會有的。日常生活中多多少少人總會有磕磕碰碰的地方……」
「不。對於艾羅會長來說,受傷或許是一件常事。但對於我來說,這卻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一邊說,達克再次低下頭,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腕部分,甚至還用力地捏了一下——
「我的父親從小就教導我,在面對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對手的時候,哪怕讓對手在自己身上製造一條傷疤都是一種恥辱。」
「另外,雖然這麼說可能會有些奇怪,但艾羅會長你應該可以理解,我這張臉是非常珍貴的,是絕對不能夠有任何的傷痕和破壞的。」
本來嘛,艾羅對於這個達克·光中光會長還挺有好感的。畢竟長得那麼漂亮,而且還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為人處世雖然有些死板,有些乖小孩的感覺,但也有一種別樣的可愛感覺。
可是聽到她這麼一說後,艾羅開始想要狠狠地抽一下十秒鐘之前的自己了。仔細想想也是,自己憑什麼認為僅僅不過三四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完全看清一個人了?就算自己再怎麼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種做法也實在是太武斷了吧。
達克說完之後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不過等了片刻之後,他似乎意識到旁邊的艾羅已經沒有了聲音,立刻轉過頭來,看着旁邊的這個人魚之歌會長。
在看到艾羅眼神里的那些閃爍之後,達克似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究竟代表着一種怎樣的情緒了,不由得呼出一口氣,連忙擺擺手,帶着些許焦急的語氣說道——
「艾羅會長,請不要誤會。能夠請您聽我解釋嗎?我再次強調,我是個男人,我穿女裝是因為有特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是個變態,也並不是因為我變態所以才會像個女人那樣重視我的這張臉。」
這下,艾羅倒是有些好奇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