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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你認為我們還會回航麼?!」
其餘幾個白人放下瞭望遠鏡,冷哼道。
「到時候見識到了那個大國,我們便各憑本事罷!」
說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隨後默默的各自散去,幾艘小船被放了下去。
很快的他們都會到了各自的座船,大家各懷心思再不言語。
「嘩啦~嘩啦~~」
海浪拍打着船舷,爪哇國的王嘴唇哆嗦的看着那緩緩靠岸的戰艦。
差點兒雙腿一軟,就給跪地上去了。
三寶太監鄭大人的光環已然遠去,這些個南洋諸國們漸漸的忘卻了曾經的天使。
只是口耳相傳,曾經有如此龐大的艦隊、如此巨大的戰艦跨海而來。
然而當這樣的戰艦真的跨海而來,就這麼出現他面前的時候。
這位老國王,還是差點兒給嚇的尿褲子!
海面上黑壓壓的整支艦隊,數十條戰船。
戰船前方黑幽幽的炮口,無聲的散發着巨大的威懾。
當大明的龍旗被亮出來的時候,整個港口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轟然拜倒。
「咔咔咔……」張小公爺那艘五千料戰座船緩緩的拉開一條口子,一艘艘小船接駁而上。
形成了一條寬闊的棧橋,張小公爺身着蟒袍緩步走了下來。
這件蟒袍是弘治皇帝在平息了水患之後,特地給他賜下的。
太子的成長弘治皇帝很滿意,甚至是驚喜。
所以這蟒袍,也就賜了下來。
此時還沒有到嘉靖那會兒,形制全都亂套了的情況。
蟒袍是真除了諸王之外,極其之難得被賜下的。
即便是文官武將立下了大功績,被賜予的頂多是飛魚袍。
「下國小臣,恭迎上國天使大人……」
爪哇國的國王看起來黝黑乾瘦,年紀看着都奔七十去了。
張小公爺若是沒有看過諜報司的記錄的話,真就以為這老傢伙都七十了。
實際上這傢伙才不到五十,完全是這片水土下人老的快的緣故。
「哈哈哈……陛下多禮了,本將不過奉命來此。倒是多有叨擾啊!」
花花轎子眾人抬,張小公爺自然也不會為難這位國王。
至少現在沒必要為難他。
雙方一陣商業互吹,老傢伙雖是國王卻也沒見過這陣仗。
看着張小公爺隨口就說他這地方人傑地靈、天然野趣,果然是瑰寶只地。
老國王笑的那是見牙不見眼,倒是邊上此番跟着過來的徐經麵皮漲的通紅。
心道,恩師這太黑了啊!
人傑地靈?!您這是往死里黑呢,他們這爪哇國如今上下幾乎都是黑柴乾瘦的模樣。
遠遠瞧去,大明人和他們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
只要是黑瘦乾柴一般的,必然就是爪哇人無疑。
天然野趣倒是沒夸錯,這些爪哇人那真……跟野猴子似的。
即便是在碼頭上,衣衫整齊的都沒幾個。
這國王也是寒酸的厲害,身上那衣衫大概穿了三五年了罷?!
好歹是堂堂國王啊,咋地也得換一身新衣裳不是?!
即便是安南等三國,當年雖說比不上大明富庶。
形制也沒有跟上,可至少王室氣度人家還是有的。
誇他們天然野趣,這分明就說他們野性蠻夷啊。
瑰寶之地這倒是沒錯的,這地兒好歹是有不少產出。
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過來不是。
主賓互相誇讚了一番後,自然而然的向着港口內的酒樓行去。
看着那酒樓掛着「螭虎貨值」的牌子,張小公爺臉上笑眯眯的。
這是小周管家給他打造的,小公爺一直都不想花銷家裏的錢。
所以早早的就獨立出來,如今他的螭虎貨值可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大貨值商行啊!
小周管家甚至為了避嫌,都從家裏的貨殖行出來。
然後直接投入到螭虎貨殖裏面去了,現在獲利頗豐。
「大人,這望海樓乃是我爪哇如今最好的酒樓了……」
爪哇國王原本是打算在王宮裏舉行招待的,可後來讓人領去了一趟望海樓後。
老傢伙立馬把自己的宴請取消了,改在瞭望海樓。
順便拿出自己的積蓄,找了螭虎貨殖的負責讓他也給自己這麼修一座樓。
「哈哈哈……」
張小公爺看着上面的一副楹聯不由得笑出聲來,難怪那會兒小周管家找伯虎搞一副楹聯。
原來是往這裏掛來了。
眼見上面掛着一副楹聯,上曰「望還樓望海流望海樓上望海流流芳千古千古流芳」。
「這副楹聯,無人對上?!」
張小公爺停駐在了酒樓門前,笑着問道。
這爪哇國王聞言,羞愧的拱了拱手。
他們這去金陵的留學生,那能把大明話學全就不錯了。
若是能學的三分儒學本事,回來那都是能開宗立派的人物啊!
就這模樣,讓他們來對唐伯虎的對聯……
哪怕是隨手出的對聯,這也都是難題啊!
倒是有些跑海的商人是秀才出身,也想要破一下題。
可惜的是,混到來跑海那學識可想而知。
於是這副楹聯就這麼掛在這裏,居然這幾年都沒有人能對下來。
「觀龍亭,觀龍騰,觀龍亭中觀龍騰!騰雲萬里,萬里騰雲!」
張小公爺微微沉吟,擺手道:「且掛上去罷!湊成一對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