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

    趙浮屠在思考。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選擇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無論是他，是玲，是雙子座，還是其他人！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這些人的命運將全部都會被改寫！

    「這裏。」

    趙浮屠沉思了良久，雙子座在靜靜地等待着，玲也在靜靜地等待着。

    他俯視着腳下已經崩裂的空間，然後抬頭注視着那扭曲的鬼首銅門，似乎有一剎那的彷徨，但隨即神情便堅定了起來，沉聲道：「這裏已經承受不住我們的戰鬥！」

    「我們的戰鬥會將這裏徹底打成碎片！」

    是的。

    如果沒有空間法則的力量守護，夢魘空間的實體是非常脆弱的。

    它並不大，也沒有一個劇情世界那樣堅固！

    無論是現在融合了幻冥界的趙浮屠，還是憑藉着世界樹抽取夢魘空間法則力量的雙子座，都擁有毀滅夢魘空間實體的能力。

    可是誰也不知道毀滅實體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捲入無數劇情與時間的洪流，還是被崩裂的位面法則撕裂成碎片？

    「但是！」

    趙浮屠的身影開始龐大，宛若神靈一般俯視着一切，他神魂之力開始鎖定周圍的空間，大地神國不斷地融合着夢魘空間的法則力量。

    他注視着雙子座，緩緩道：「我的信任只有一次！」

    「我無法再跟你合作。」

    雙子座沉默了。

    因為她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趙浮屠這樣的變數，現在一切已經漸漸開始超出她的預料，雖然夢魘空間的意識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

    「那麼。」

    「你要想什麼？」

    雙子座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仿佛是在問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但是她很清楚這很沉重。

    趙浮屠再次陷入了沉思。

    夢魘空間的力量越來越脆弱，外層世界的劇情位面已經在靠近，無數的位面泛意識似乎是想要將這裏的一切毀滅。

    玲也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趙浮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無數的畫面浮現，那是他在夢魘空間內經歷過的一切。

    他伸出手掌。緩緩道：「一人一半！」

    猶豫。

    雙子座臉上浮現掙扎猶豫之色，隨即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成交！」

    世界樹開始後退。

    雙子座所擁有的浮空島漸漸靠近了夢魘空間的邊緣。

    趙浮屠停止了大地神國的擴張融合，他所在的浮空島也開始向夢魘空間的邊緣移動。

    兩個龐大的法則力量佔據了夢魘空間的兩端！

    隨即！

    一股充滿窒息的拉扯力爆發了出來。

    世界樹的根須撕裂着夢魘空間最後的抵抗，幻冥界不斷吞吐着空間法則，將周圍漸漸崩離的力量轉化到自身的內部。

    夢魘空間內部的裂痕越來越大！

    咔嚓。

    隨着清晰的斷裂聲，夢魘空間的本體被兩股力量直接撕裂成了兩半。

    無數劇情位面的力量湧入。

    來自無數位面泛意識的反噬洶湧澎湃，天空中那扭曲的鬼首銅門虛影瞬間被吞噬。隨即拉扯着捲入了時間洪流當中。

    被撕裂的夢魘空間便好似一葉扁舟，在無數的位面洪流中搖曳！

    法則的力量開始重新構造。

    大地神國的力量擴張到整個幻冥界，然後將一半的夢魘空間融合到了其中。

    世界樹輕微地搖晃着。

    雙子座的身影漸漸消失，她遙遙注視着在無數位面洪流中被沖刷的越來越遠的幻冥界，以及那上空宛若神靈般俯視着一切的趙浮屠，緩緩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一道血紅色的屏障浮現。

    世界樹將根須扎入了夢魘空間另外一半的實體。隨即無數碎裂的石塊重新匯聚，融合到了內部宛若是最初的夢魘空間結構當中，接着位面屏障的力量開始重新匯聚。世界樹漸漸被血紅色的位面屏障所融合，新的空間正在重組，所有的一切也將重新開始。

    雙子座低聲的呢喃迴蕩在無數位面洪流當中，她的身影越來越淡，但是聲音卻清晰的跨越了無數位面的阻隔。傳到了趙浮屠的耳旁。

    「一切！」

    「才剛剛開始！」

    ………………

    趙浮屠沉默了很久。

    大地神國在無數位面洪流中被沖刷的越來越遠，世界樹龐大的身影已經消失。

    新的法則力量在破碎中重新凝聚，整個幻冥界的結構和浮空島的內部都發生着劇烈的變化。

    但是。

    趙浮屠並沒有理會。

    他的身影出現在了玲的身旁，輕聲道：「你有什麼打算？」

    是的。

    夢魘空間已經被他和雙子座瓜分。

    無論他是怎麼想，都不可能再給玲什麼，玲現在所能夠做出來的選擇並不多。

    玲的眼神有些茫然。

    隨即，她輕輕地抬起頭來，注視着眼前仿佛是陌生卻又很熟悉的趙浮屠。嘆息道：「送我回歸現實世界吧！」

    「我很累。」

    「也一直想要去現實世界看看。」

    「到底？」

    「什麼才是真實呢？」

    低沉的呢喃聲仿佛是在詢問，也好似在感慨，可是卻讓趙浮屠也不由沉默了下來。

    趙浮屠輕輕一抬手。

    一道血紅色的光門浮現在了玲的眼前，他緩緩道：「去吧。」

    「好好放鬆一下！」

    「也許有一天，我們還需要並肩戰鬥！」

    玲愣了愣，接着輕輕撩起長發，朝着那道血紅色的光門走去。邊走邊低聲道：「你已經擁有了一個獨立的夢魘空間。」

    「怎麼可能還需要我的幫助！」

    趙浮屠沒有絲毫的遲疑，沉聲道：「因為我需要你！」

    玲離去的腳步突然僵直了一下，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入了血紅色的傳送門中，一絲低聲的嘆息迴蕩在空間內。

    「不要那麼快找到我！」

    「我很累。」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趙浮屠注視着玲的離去。隨即陷入了沉思。

    所有的一切。

    從今天開始都將變得不同，因為他不再是一個契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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