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朱國弼已經四十好幾的人了,不過,畢竟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勛貴,保養的很好,白白淨淨,身材也高大,看着很威猛也很年輕。
但此時,朱國弼的心情可不是太好,一張大白臉,止不住的發黑,陰翳的都快要滴出水來。
沒辦法。
撫寧侯爺此時實在是太氣了。
今天早上,他本來心情還不錯,剛想例行『早事』,卻是穆然被家奴通知,他看上已久、已經花費了不少心思、馬上就要上手的寇白門,白門小姐,居然被來自遼地的那個莽夫徐長青給收入房中了,還是天子下的旨意。
頓時,撫寧侯爺就要氣炸了。
從來只有他搶別人的,何曾居然有人敢搶他的!
不過他也不傻。
就算是再憤怒,他也知道,皇上都下了旨意,豈是他人可以輕易更改?
尤其是還有被橫刀奪愛了的龔鼎孳這大才子頂在前面,他便一直在打探消息,等待着。
果不其然。
一大早,宮裏便是傳來消息,彈劾徐長青跋扈的摺子已經有數百封。
但他依然沒有着急!
很快,便是得知了定國公府這邊,也看徐長青很不爽。
因為徐長青在很大程度上是出自他們這一脈的,但是,徐長青已經來京城好幾天了,卻是遲遲沒去拜訪。
聯絡串通之下,撫寧侯爺與定國公府的這位四公子一拍即合,直接對朝廷上了摺子,然後,又聯絡了不少人,正好得知徐長青此時在吳家拜會,便是一不做二不休,要來場『逼宮』!
就算不能真正改變禁臠被奪走的事實,卻也是能讓徐長青噁心,讓吳家噁心。
畢竟,徐長青與吳三妹的婚事,早已經不是秘密。
「侯爺,這孫子恐怕是不敢出來了,咱們得派人堵着後門才行。要不然,讓這孫子溜了,咱們可就虧大了。」
徐勝元捏着下巴上的小鬍子,目露精光,一副精明的道。
這廝今年剛滿二十歲,是定國公徐允禎的小兒子,現在沒襲爵位也沒實職,暫時領了個『大漢將軍』的虛銜,整日無所事事。
所謂『大漢將軍』,看着倒是很威猛,實則就跟後世的儀仗隊差不多,擺在面上好看的,一般都是高大威猛之輩。
但徐勝元又不甘於平凡,一直想重現祖上的榮光,很喜歡兵法,此時,來堵徐長青,他不自禁的便是聯繫到用兵上。
撫寧侯朱國弼卻是冷笑:「沒那個必要!區區一個卑賤的丘八,還不值得咱們如此大功干戈!咱們是什麼身份?差不多就行了,太過了掉份兒!」
「這……」
徐勝元一時有點無言。
他的身份儼然無法跟朱國弼比,只能是沉默表示贊同,但是心裏已經對朱國弼不屑起來。
這孫子,還他麼侯爺呢,忒慫了!
他們身邊不遠,陳公子也在跟龔鼎孳小聲說着話,面上雖故作巍峨,但眼睛裏的猥瑣和幸災樂禍已經是遮掩不住:「龔兄,姓徐的這次完蛋了!嘿嘿,真想看看,吳襄知道了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麼臉色啊。吳家還把這小子當金龜婿呢,現在,哈哈哈……」
龔鼎孳卻沒有陳公子這麼好的心情,抿着嘴唇皺眉不語。
陳公子可以孟浪,可以幸災樂禍,但是,他經過了昨天的打擊,已然成熟了不少,非常明白,徐長青的底子,絕對比他想的更深。
他現在甚至有點懷疑,因為此事,繼續跟如日中天的徐長青硬剛,到底是不是明智。
畢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依照他龔鼎孳的能力,還怕沒女人嗎?
無怪乎只是拉不下面
(本章未完,請翻頁)
子而已。
周圍人也是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繼續罵罵咧咧,各種不帶髒字的髒話連篇。
這其中既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子』,也有不少被引導的熱血青年,更有陳公子這種居心叵測者,要以此為平台,推高他們在士林中的聲望。
正當這紛亂間。
「吱嘎————」
厚重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一身艷紅色官袍的高大男子,在十幾個親兵和管家的陪同下,大步走出來。
周圍的溫度仿似都瞬間下降了。
躁動的人群微微一滯,很快便是安靜下來。
但旋即,又是響起了一片低低議論。
「這,這就是那徐長青嗎?果然有點不凡。」
「這徐長青好剛猛的氣勢,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啊。我離他這麼遠都感覺有點冷呢。」
「這徐長青不會亂來吧?聽說,他在遼地每天都要殺幾百號人那。」
「諸位,咱們不能亂,不能被這個有辱斯文的丘八給壓下去!」
「……」
徐長青掃視周圍一圈,只看眾人的打扮和狀態心中便是有了數,冷笑着看向了恍如眾星捧月的朱國弼和徐勝元:
「聽說,你們要找我徐長青?」
朱國弼的老臉慕的紅了。
這姓徐的太猖狂啊,居然敢跟他堂堂侯爺這般說話!
旁邊,徐勝元此時也有點慌,這個本家的夥計,有點猛啊,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一樣……
早知道,他就不來趟這渾水了啊,丟了小命兒跟誰說理去?
「徐,徐長青,你休得無禮!你就這樣跟本候說話嗎?!」
朱國弼究竟活了這一大把年紀,很快便回過神來,做足了模樣對徐長青大聲喝問。
可惜。
徐長青此時站在吳府的門台子上,這門台子至少一米多高,朱國弼就算做足了氣場,依然被徐長青穩穩壓制。
「這位便是撫寧侯爺吧?呵呵,久仰了。」
徐長青笑着一抱拳,但是任誰也能看出來,徐長青眼神中的那種輕蔑。
「侯爺,你我無冤無仇,不知,今日為何來帶人來堵我老泰山吳家的大門?」
徐長青慢斯條理看向朱國弼。
「為什麼?」
朱國弼額頭上青筋都要爆炸:「姓徐的,為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想想你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呵。」
徐長青笑了:「侯爺,在下真不知道在下到底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難道,我徐長青和我的弟兄們,冒死沖入滿清王旗陣地,斬殺了奴酋皇太極,也是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