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千百年來,華夏周邊的藩屬國們擼華夏的羊毛已經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慣例。
乃至不只是藩屬國,便是雲貴的土司們,也時刻琢磨着該怎麼從朝廷這邊擼羊毛。
隨便搞幾匹好馬,便是能在朝廷這邊獲得大量的絲綢、布匹、茶葉、瓷器等各種賞賜。
若不是這玩意不能天天搞,這幫人恐怕早已經跗骨之蛆般趴在華夏的身上。
而這其中,高麗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為李成桂當年建立新高麗的時候,就是在大明的見證或者說是掌控之下完成,大明朝廷這二百多年來對高麗也是格外優待。
李倧已經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完整的經歷了萬曆爺中後段那個曼妙的時代,自也更為透徹的明白大明的羊毛到底有多鮮美。
羊毛都是如此,況乎是羊肉?
眼前的徐長青,與他接觸過的許多大明官員雖是都不太一樣,更為現實也更為狡詐,卻是依然逃不出這個慣例。
這讓李倧潛移默化間便找到了傳統的自信,強自壓抑着心中激動與振奮道:「夫人,不知道,您父親那位朋友,看中了高麗的哪個島?只要在我高麗承受範圍之內,我高麗必盡力而為。」
這裏,要稍稍提一下領土這個概念。
我華夏在良久之前便是有大賢提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但世界的其他地方,此時對領土是頗為模糊的。
除卻一些肥美的豐腴之地,一些荒郊野嶺的,根本就不值錢,也沒人會看上眼。
不說此時了,便是到了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在石油沒有被發現之前,阿拉伯半島都是窮鄉僻壤,殖民者看都懶得看一眼的,乃至當地的土族都呆膩了,時刻想換地方。
偌大的半島地區,人口可能都不到六位數。
一直到二戰之後,民族意識覺醒,領土這才變的值錢起來。
高麗深受華夏影響,對領土還是頗為重視的,但此時,高麗的狀態,李倧連老婆孩子都能賣,更別說區區荒島了。
唯一需要顧及的,只有價格!
「這個……」
鄭茶姑吃不准徐長青的心思,咬着紅唇思量。
徐長青這時道:「茶姑,你父親那位朋友是什麼意思?他有什麼更準確些的需求嗎?」
徐長青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鄭茶姑又豈能不明白徐長青的意思?
忙道:「怎麼說呢,最好能大一點,條件稍微好一點吧,人口不人口的倒是無所謂。至於銀子,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物有所值,我想我那位伯父還是很樂意出銀子的。」
「大一點,條件好一點?」
徐長青故意重複着這個概念。
李倧和李淏的神經也提到了頂點。
「啪。」
徐長青這時忽然用力一拍腦門子,笑道:「王上,您看這事兒鬧的,咱們在這瞎猜也不是個事兒。不知王上可曾帶地圖?」
「這……」
李倧和李淏都有點傻眼,他們哪能知道來這邊要賣地來擼大明的羊毛?
李倧只能幹澀道:「侯爺,這個,倒暫時未帶。不過侯爺若有需要,吾可連夜派人去取。」
徐長青笑道:「這個倒是不必。我軍中便有地圖,也包括你們高麗。就是怕王上信不過我了。」
「呵呵。」
李倧乾澀的笑道:「侯爺說笑了,您是義薄雲天的豪傑,吾怎能不信您?儘管用您的地圖便是。」
不多時
,地圖被取來,情況一下子直觀起來。
只不過,不知道是徐長青刻意而為還是怎的,這是副大地圖,而且,比例略有點彆扭。
在這上面,高麗的領土範圍很大,就像是一隻蠕動着的肥蛆,周邊的島嶼卻是都非常小,包括濟州島。
李倧和李淏也看出了些許不對勁,但他們還以為這是模範軍作戰地圖的關係,並沒有太以為意,反之有些振奮,高麗的地圖,居然這麼大。
須知,高麗雖有地圖,卻是絕到不了模範軍這個精細程度。
不誇張的說,若是比一比,高麗人的地圖就是剛學畫的初中生、至多是高中生畫的,而模範軍這地圖,至少是美院油畫系、雕塑系的研究生水平。
鄭茶姑在與徐長青的默契下,接連點了幾個山東半島附近的小島,卻都被徐長青否決掉。
理由自也是五花八門,什麼太小了,不場面,亦或是離大清國控制區太近了,不安全之類。
不經意間,鄭茶姑的玉手,指到了濟州島方向。
李倧和李淏都是一愣,旋即便猶如打了雞血,沒命一般吹捧起濟州島來,直把濟州島吹成了天堂。
見徐長青還是不滿意,李倧乾澀道:「侯爺,這已經是我高麗最大的島嶼,而且,遠離胡虜控制區,絕對可以保證安全。若是那位大人能買下這濟州島,吾,吾願意再贈他三千子民。」
徐長青皺眉道:「王上,這島不錯倒是不錯,可,離倭國也太近了吧?您想必也是了解早年的倭寇之亂的。我聽到一些消息,倭國現在亂的很,到處都在打仗,若是倭寇再渡海而來,這島豈不是危矣?」
「這個……」
李倧一陣咽唾沫。
旁邊的李淏忙是拍着胸脯一通保證,直言高麗會最大程度上保護濟州島的安全。
這顯然是屁話。
高麗現在他麼的連弱雞都不如,還他麼要保護誰?
看兩人都已經按耐不住的躁動,猶如街邊擺仙人跳的小販一樣,徐長青忽然道:「若是能買下這濟州島,倒也不錯。王上,您到時可挑選一部分精銳,到這島上操練。我模範軍可派出一些軍官指點。這一來,不用三兩年便能形成不弱戰力了。」
「唔……」
李倧和李淏都是一振。
徐長青這個說法有點直擊他們的心房了。
倘若高麗此時能擁有一支模範軍這樣的雄獅,那,他們還怕個鳥毛的滿清韃子?
至不濟,他們也能維持住平壤周邊的核心利益,哪用像是現在這般,惶惶如喪家之犬。
「侯爺,您此言甚妙。若是這樣,我高麗,願意做出讓步,您的面子在這,至少,給您打個八折。」
李倧咬着牙道。
鄭茶姑這時也明白了徐長青的心思,適時補充道:「那,王上,不知這濟州島,作價幾何?」
「這個……」
李倧和李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