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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上連續幾天,到處都能找到甄少龍,也能找到『聖保利慫恿球員惡搞』、『聖保利譁眾取寵吸引目光』之類的消息。
要是一般的俱樂部,肯定會公開進行澄清,來維護俱樂部對外的形象。
聖保利俱樂部確實挺不靠譜的,他們不僅僅沒有進行澄清,反倒是樂於新聞繼續發酵,好似默認就是他們慫恿甄少龍做的。
甄少龍感到很意外,不由得感嘆,「俱樂部真是好啊!竟然默認給我背鍋!」
實際上,聖保利就是『不靠譜』的俱樂部。
追溯俱樂部發展歷史。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他們還是以極端的政-治傾向,來吸引底層球迷支持的,但近十幾年來,德國政治發展平穩,再依靠極端政-治傾向手段,根本就沒有市場支持,他們近十幾年來維持支持度,就只能依靠不斷的新聞炒作。
聖保利從中受益良多。
俱樂部依靠不斷的炒作宣傳,吸引了巨大數量的球迷支持,像是一般低級聯賽俱樂部,主場比賽能有一萬人觀看,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聖保利參加三級、四級聯賽,主場平均上座率都超過百分之八十。
所以對聖保利俱樂部而言,新聞上報道的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聖保利一直被提到就足夠了,哪怕是負面消息,也能讓人記住『聖保利俱樂部』,比默默無聞的被人淡忘,就要強出太多太多。
外面持續不斷的新聞報道,讓俱樂部主席里特曼感到非常開心。
他不由得感嘆,「球隊成績好才是根本啊!」
之前的幾個賽季,聖保利不斷利用各種手段做宣傳,但球隊成績起不來,怎麼宣傳也是出一下風頭。
當聖保利擊敗雲達不來梅,外面的報道明顯不一樣了,到處都是聖保利相關的新聞,哪怕沒什麼八卦可談,都有一大群媒體做出報道。
「甄,真是非常出色!」
里特曼看着一個個報道感到很欣慰,他一直以來的經營理念就是讓俱樂部,不斷的出現在媒體報道中,就能吸引更多的球迷關注,維持好聖保利在德國足壇的影響力。
同時,他也有猶豫不決的事情。
每當想起這件事,里特曼就變得擔憂、激動,還有一些期待,那是很複雜的情緒,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哪怕是直接相關的『男友』埃拉比布。
「或許應該問問其他人的意見?」里特曼仍舊猶豫着,他忽然想到了甄少龍。
平日大部分時間裏,里特曼都不會在俱樂部,和甄少龍只說過幾次話,但他對甄少龍的印象很好,覺得對方是真正尊重自己的,而不是帶着歧視性的目光。
這天下午,里特曼就去了訓練場。
他一直站在場邊,等待着訓練全部結束,才走向了甄少龍,「能聊聊嗎?」
「聊聊?」
甄少龍有點疑惑的看着里特曼,他可是知道這位主席的取向,心裏着實有點忐忑不安。
這種人還是遠離比較好。
「對,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是私事。」里特曼耐心的說道。
「好吧。」
甄少龍對比了下兩人的身材,發現自己還是有不小優勢的。
他同意了。
里特曼並沒有準備耽擱甄少龍的時間,兩人一起朝着更衣室走去,中途走過的隊友打招呼的目光都怪怪的。
哪怕是在聖保利俱樂部,取向有問題的主席,都是備受歧視的。
里特曼早就習慣了。
他不在乎。
里特曼說着俱樂部的成績,讚嘆着甄少龍的表現,一大堆廢話結束後,路程都快走過了一半兒,他終於說到了重點,「我打算結婚。正式結婚。」
「結婚?你找了女朋友?」
「和埃拉比布。」
「……??」
甄少龍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努力維持的表情瞬間崩潰,滿眼都是驚訝和敬佩。
德國的法律對同-性戀婚姻有規定,同-性戀者可以登記同伴關係共同生活,但這種關係和婚姻相比法律地位較低,受到了很多的約束,比如雙方不能共同撫養孩子。
當然,重點不在這裏。
在普通的民眾眼裏,登記同伴關係和結婚的意思一樣。
里特曼是個比較成功的商人,也是聖保利俱樂部的主席,能算的上是『公眾人物』,『公眾人物』被得知是同-性戀,影響就已經比較大了。
如果是正式成為『同伴』夫妻,肯定會成為震動德國的大事件。
到時候,會有數量眾多的媒體,都去關注這則超級八卦,會對里特曼和其『男友』做出報道,能吸引大量的底層關注,畢竟普通人還是無法接受同-性戀。
甄少龍感到驚訝,是因為做出這個決定不容易!
里特曼肯定不是一時衝動,他能夠想到後果,也大概做出了決定,還來詢問自己的意見,應該是尋求一些心裏上的支持?
他還很敬佩!
若是里特曼真的和『男友』結婚了,會成為轟動德國的大新聞,在那種超級八卦面前,自己挑釁下球迷、談下女性大峰問題,都實在太過於渺小了。
好吧!
甄少龍覺得應該支持里特曼的決定。
有了如此牛x的主席吸引火力,一個球員再干點什麼意外的事情,似乎完全不能算是八卦了,里特曼能幫助背上很多鍋,他相當認真的說道,「如果是問我的意見,我肯定支持!」
里特曼有些意外,「為什麼?這件事,我都覺得很瘋狂。」
他很坦然。
甄少龍憋悶的想着怎麼勸說,他總不能說『這很有意思』,或者『你吸引火力,對我有好處』之類的吧?
腦筋一轉。
有了。
接下來甄少龍說了一段很哲理的話--
「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權利,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別人怎麼看並不重要,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當有一天老去的時候,想到人生中一件能做,而因為別人的目光,卻沒有完成的事情,肯定會感到非常的遺憾。」
「沒人想帶着遺憾離去……」
甄少龍像是經歷滄桑的哲人,邊說邊搖着頭走進了走廊,留下里特曼一個人,孤零零的等待被風乾的命運。
在走過拐角後,甄少龍變得輕鬆,深呼了一口氣,「終於擺脫這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