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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臉委屈的肖作秋,李騷還真不知道,這個道理應該從哪裏說起了。
人之所以為人!
社會屬性是最重要的一環吧!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
人與人之間的溝通!
又豈是簡簡單單地一個「對與錯」,就能囊括在內的呢?
李騷覺得肖作秋有點太單純了!
單純得有些可笑了!
這麼多年來,她就是一直用對與錯,作為對整個世界的衡量和取捨。
這未免也……太可悲了吧!
但是想到這裏,李騷又驀然發現。
肖作秋這樣真的可悲麼?
不!
真正可悲的恐怕是自己這些人吧?
試想一下,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
誰在小的時候,不是像肖作秋這樣的呢?
我們受到的教育是要堅持「真善美」,堅持「對與錯」的。
然而,卻在不斷地現實磕碰之下,明白了什麼叫做「變通」。
更加學會了一個讓自己難受的詞兒,叫做「妥協」。
有時候,為了避免別人的尷尬,而被迫妥協,犧牲自己的利益。
有時候,為了掩蓋別人的錯誤,而被迫妥協,自己承擔其後果。
做了對的事情,往往卻受到了責罰。
看到錯的事情,卻不敢再開口去阻攔。
人情社會?
變通法則?
一次次地將我們腦子裏的是非觀,扭曲!扭曲!再扭曲!
好了!
現在我們都成為了這樣扭曲的模樣!
我們都認可了同一套扭曲的社會價值觀。
現在……
輪到我們好好排斥和嘲笑那些,依舊活在簡單的「對與錯」當中的傻子們了。
嘲笑他們!
居然還這麼地單純!
譏諷他們!
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憎恨他們!
為什麼不能通融一點?
厭惡他們!
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真的,就是這樣!
當我們用這樣的嘴臉去面對他們的時候,難道卻一點都沒有發覺麼?
我們真真正正變成了,自己當初最討厭的模樣了。
他們可憐麼?
不!
他們才不可憐!
他們活在簡單的「對與錯」當中,活在很純粹和極致的人生當中。
可憐的是我們!
向這個世界搖尾乞憐妥協的我們!
本來肚子裏有無數的話,可以用來開導和安慰肖作秋的,但是現在,李騷無奈地發現,自己好像才需要被開導吧?
他想說的那些話,似乎已經變得如此膚淺和蒼白無力。
肖作秋在她那「對與錯」的世界裏,活得如此地優秀和出彩,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開導她呢?
「李騷,你為什麼都不說話?還有……你哭什麼?」
不爭氣的李騷,眼眶裏噙着的淚水,被肖作秋給發現了。
「誰說我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我怎麼可能哭?」
李騷強硬地狡辯道,這可關乎自己身為男子漢的聲譽。
「那你眼眶怎麼也濕了?」
「廁所味道嗆眼睛!不行麼?」
微微仰着頭,李騷沉默了一會兒,又變得很深沉地對肖作秋說道,「其實,你沒必要傷心和哭的。」
「哦?」
肖作秋有些不解地看向李騷,「剛才不是你說的麼?我這樣……是做人很差勁的表現。那兩個監考老師在背後,也一樣是這樣覺得我的。恐怕,整個學院的師生,也都是這樣看我的吧?」
說實話,此時的肖作秋,是真的有一些迷茫的。
儘管她的內心,一直堅持着自我,覺得沒有錯。
但是那種委屈感,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因為,世界就該是這樣的呀!」
長嘆了一口氣,李騷笑道,「有的人堅持對錯涇渭分明,像你這樣,所以成為了優秀傑出的人。而我們這些模糊了對錯的人,反而失去了一顆堅定的心,本來清清楚楚的世界,變得像迷宮一樣。」
「李騷,這可不像你。說起話來,突然有了一丁點哲理的感覺。」肖作秋有點豁然開朗了,心情也慢慢變好。
「沒辦法!你們的關注點,總是在我帥氣的外表,卻根本看不到我豐富的內心世界。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肖作秋,你依舊是一個膚淺的人……對!膚淺的女人。」
攤了攤手,李騷本來想耍一個帥的,但是介於眼前場景的尷尬屬性,便放棄了這個浮華的念頭。
「不過,現在有一個棘手的問題。」
指了指隔間的門鎖,肖作秋說道,「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出去?」
李騷抬頭看了看,「這還不簡單?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呀?門鎖雖然壞了,我們還是可以爬出去的!」
「你可以!但我……很遺憾,暫時不行!」
「暫時不行?這是什麼意思?」
李騷疑惑地順着肖作秋的手,看向了她紅腫的腳踝。
「你腳扭了?」
「恩!」
「是從旁邊隔間翻下來的時候扭到的?」
「對!」
「都這麼腫了?」
「怎麼不第一時間去醫務室?」
「不會就為了在這裏等抓我吧?」
「肖作秋,你這也太狠了吧?」
「咦?不是這個原因?那為什麼不先去治傷?」
肖作秋指了指門鎖道:「因為我出不去!」
「出不去?噗!該不會……門鎖並不是你故意弄壞的,而是……你想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弄壞的吧?」
這一下,真相大白,李騷有點笑岔氣了。
「敢情你並不是真的想在這裏守株待兔的啊?是被迫關在了裏面出不來呀?」
「李騷!你不准笑!還有,這件事,不准說出去!」
肖作秋感覺有些沒面子,畢竟智商一百八的她,怎麼能有這樣的窘態存在呢?
「好好好!我不說,但是,我有條件!」
趁機,李騷也坐地起價談起了條件來,「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