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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自己只知道趙賢生父子坐了火車去了上海,之後會去哪裏,趙賢生根本沒說。
只能是趕快通知上海分公司的手下,去火站碰運氣了,看能不能找到趙賢生父子。
於二君只是在瞬間便有了決斷。
「幾位這是什麼意思?」於二君一聲冷哼,「難道是委員長覺的我太礙眼了,派你們來下逐客令的?」
「放……」後面的話還沒出口,陳超就捂上了谷振龍的嘴。
陳祖燕悚然一驚,只以為於二君的意思是現在就要給委員長打電話,連忙賠笑道「於先生誤會了……司令喝多了酒,跑來這裏耍酒瘋了……」
陳祖燕越是這樣說,於二君越是狐疑。
除了還在掙扎的谷振龍,陳祖燕和陳超為什麼反倒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正當於二君摸不着頭腦的時候,於秋水聽到動靜,慌裏慌張的從隔壁跑了出來。
「爺爺……」一看谷振龍的樣子,好像是要打架,於秋水還以為於二君被這些人怎麼樣了。
「回去!」於二君回道。
他是怕波及到於秋水。
於秋水哪裏會聽,快步的跑了過來,想着先看看爺爺怎麼樣了。
她頭往門裏一探,看到於二君毫髮無損在站在門口,先是鬆了一大口氣。
正當他要繞開谷振龍等人,鑽進房間的時候,看到了還攥在谷振龍手裏的照片。
於二君臉色猛的一變,喝止聲還沒有出口,於秋水的疑惑的聲音就先叫了出來。
「趙醫生?」
於二君氣點差點昏過去。
谷振龍虎目一瞪,直愣愣的盯着於秋水,連掙扎都忘了。
陳祖燕和陳超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手上的動作猛的一停。
只有馬春風,兩隻手還抱着谷振龍的腳。
「滾進來……」於二君扶着門框,一聲怒吼。
「爺爺,你怎麼了?」直到此時,於秋水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跑過去,扶住了於二君。
於二君恨不得扇於秋水一個耳光。
猛的感覺手上一松,谷振龍竟然不掙扎了?
馬春風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終於看清了谷振龍手裏拿的是什麼。
方不為?
馬春風下意識的看了看還在發愣的谷振龍。
難道谷振龍突然發瘋是為了方不為?
「小姑娘,你認得他?」谷振龍晃了晃手裏的照片,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粗重起來,「就你說的這位趙醫生,他現在哪?」
就連陳祖燕和陳超也直愣愣的看着於秋水。
到了此時,於秋水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離開菲律賓,上了美國人的軍艦之後,方不為又易了容……
於秋水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躲到了於二君的身後。
醫生?
馬春風下意識的看了於秋水一眼,又看了看谷振龍手裏的照片,腦子裏猛的閃過早上的畫面……
「方不為?」馬春風一聲驚呼。
他現在腦子裏不是一般的亂。
方不為怎麼成了於二君的私人醫生?
谷振龍為什麼拿着方不為的照片,在這裏發瘋?
最讓他驚疑不定的是,方不為為什麼要易容……
所人的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了過來。
谷振龍一聲怒吼「你喊個球……」
馬春風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蠕動了一下嘴唇,喃喃的說道「我早上……見過他……」
所有人都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馬春風。
「咣當」一聲,於二君只覺眼前一黑,直接栽了過去。
「爺爺……」於秋水嚇的一聲尖叫。
陳祖燕和陳超嚇的一鬆手,把谷振龍扔到了地上,飛一般的跑過去扶於二君。
谷振龍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卻根本沒有意識到一絲的疼痛。
「於先生……於先生……」
陳祖燕使勁的掐着於二君的人中,陳超不停的給他順着氣。
於二君要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谷振龍的這身皮也算是穿到頭了。
谷振龍一骨碌的爬了起來,一把揪住馬春風的衣領「在哪裏見的?」
「就在這裏……」馬春風指了指於二君的房間。
「哈哈哈……」谷振龍仰天長笑。
「叫醫生啊……」陳祖燕一聲怒吼。
……
於二君只是氣急攻心,沒等一樓的醫生上來,他就醒轉了過來。
馬春風也剛剛才給谷振龍說完,早上方不為跟着於秋水一起上來的經過。
谷振龍稍一思索,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郵輪上的事情,是方不為做的?」
於二君剛一醒來,谷振龍便急聲問道。
護在於二君左右的陳祖燕和陳超恨恨的瞪了谷振龍一眼,意思是在問谷振龍,你鬧不出點事情來就不罷休是不是?
他們二人現在也反應了過來,自己三個人憑空猜測,確實猜到了大部分的事實,但把最後的結果給猜錯了。
方不為不但沒有死,還留在了於二君的身邊,甚至改頭換面,隱名埋姓,連自己人都要防備,就是意識到了其中的兇險。
於二君之所以極力否認,還安排錢慕尹的人,把他們送出了南京,就說明他也在極力的保護方不為。
估計過不了幾天,方不為和肖在明就會大搖大擺的回來。
這誤會鬧大發了。
「咳……呸……」一口濃痰從於二君的嘴裏噴了出來。
谷振龍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
「哈哈哈……」谷振龍毫不在意的舉起袖子,擦了一把臉,又開懷大笑起來。
「是我莽撞了,驚擾了於老先生,實在是不該……」谷振龍抱着拳,深深的一揖。
於二君眼神一凝,狐疑的看着谷振龍。
谷振龍站起身來,順手一掏,拿出了一本軍官證,展開遞到於二君眼前,又把另一隻手裏的照片,放到了原來的位置。
照片上和證件上的印戳,恰如其縫的合到了一起。
原來谷振龍手裏的照片是這樣來的?
陳超和陳祖燕瞪了谷振龍一眼。
方不為?
憲兵司令部中校副營長!
二十歲?
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