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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肖在明聽這位說出名字的時候,會是那麼大的反應。
這是真正的愛國人士。
和這等人物的壯舉比起來,自己剛剛所受的這點委曲算什麼?
方不為心中一動:「老先生,你們此次到上海,是不是為了失火案?」
於老爺子點了點頭:「我等雖居南洋,卻從未忘卻中華之根但嘔心嚦血,多方籌措之果,卻付之一炬?我等多番商議,一致認為,委員長應該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原來是跑來是為了質問委員長?
換成自己也會這樣干。
而中毒的這位葉先生,也是此次的代表人物之一。他所任職的南洋同鄉會的副會長,正是於老先生兩年前卸任後,推薦給他的。
這麼多愛國人士抱着一腔報國之心,捐建的機場,不是讓政府的貪官拿來置房產,娶小妾的。
這不是方不為說的,而是國內國外的報紙上便這樣登。
更說是航空署長因為在上海的股票市場賠了上百萬美金,堵不上窟窿,才將主意打到了機場上。
但窟窿還沒來的及補,卻猝然被調職,只好來個火龍燒倉,毀滅證據。
上船的那一天,方不為看到的消息,航空署署長已經被問罪下獄,南昌行營調查科科長鄧有儀被撤職查辦。
方不為嘆了一口氣,扭頭就往房間裏走。
肖在明一把拉住了他。
「你去做什麼?」
「找找線索!」方不為回道。
這麼重要人人物被刺,還是這個節骨眼上,用的還是一般人聽都沒聽過的毒藥?
這中間要沒鬼,方不為把頭割下來。
但他暫時還推斷不出來,幕後站的是那一方。
「於老先生,我這位後輩雖然年輕,但卻是刑案好手,你若放心,便讓他查上一查?」肖在明對於二君說道。
人家能專程跑來救人,還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
「拜託了!」於老爺子對方不為說道。
「還請老爺子馬上派人去餐廳,同時通知美國人,將餐廳里的所有內部人員控制起來」
奶是從餐廳後廚做出來的,下不經意的人,委有可能就藏在內部人中間。
於二君立刻安排隨從和護衛。
一看方不為要進來,那位大少爺打了個哆嗦,遠遠的躲了出去。
有於老爺子在,他想指揮保鏢是不可能了,老爹還在中毒狀態,沒人依仗,所以只能乖乖的。
走進去之後,方不為先看了看兩個人的狀態。
葉先生雖然沒有昏迷,但還有伴有輕微的痙攣,就連嘴唇都在不斷的顫抖。
都過了這麼長時間,方不為依然還能從他口鼻間聞到苦杏仁的味道。
「葉先生有喝杏仁奶的習慣?」方不為又拿起那兩杯杏仁奶問道。
「每天兩次,早晚各一杯,十幾年了沒斷過!」醫生回道。
「他這個習慣,都有誰知道?」方不為又問道。
醫生想了一下:「家裏上上下下全知道,老爺了朋友也全知道他這個習性」
「沒錯!」於老爺子也回道,「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方子,說是杏仁生發,一直喝了好些年」
方不為一瞅,這伴先生果然有些禿頂。
這樣一來,豈不是隨着他此行的所有隨從和護衛都知道他這個習慣。
但再多,也只有船上這些人,全加起來,也就二十來位。真兇真要藏在這裏,想跑都跑不掉。
「這位小姐也有這個喜好?」方不為走到那位秘書的身邊,嗅了嗅鼻子。
除了杏仁味之外,這位秘書的身上還混合着好幾種味道。
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還有在煙特有的味道。
醫生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於二君。
「到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隱瞞的?」於二君氣的一頓拐仗,「這是興生的小妾,不過還沒有過門」
「他也抽大煙?」方不為又問道。
「這個倒沒有!」醫生搖頭回道,「老爺和如仙小姐都不沾這個的」
話說的一半,醫生猛的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門外。
方不為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到醫生盯着的,正是那位葉少爺。
方不為又想到了剛剛進門時,葉少爺只是喊了一聲爹,抱的卻是秘書?
我了個太陽?
這特麼的中間全是故事啊。
這女人不抽大煙,那身上的大煙味是從哪來的?而且還是天都未亮的時候?
於二君都沒反應過來,醫生則是心虛的低下了頭。
方不為滿頭的大汗。
老子是來查兇手的,可不是來斷家庭倫理案的。
那會不會是這位葉少爺下的毒?
四十出頭了還這個逼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性情。
再看葉先生老當益壯的模樣,再想想葉少爺很有可能和自個的小媽發生過什麼,而且還不止一次,方不為就能猜到,這位葉少爺,對自己的親爹,不見的有多少感情。
方不為盯着他看了好一會,這位葉少爺正站在於二君的身後,還瞪了方不為一眼。
一點都不心虛?
和方不為對他的性理側寫極為不附。
應該不是他幹的。
方不為搖了搖頭,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他又聞到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味。
再一細聞,竟然還有一絲酒味。
從哪裏發出來的?
方不為直接附低了身體,使勁的嗅了起來。
他正對着秘書,此時的動作看起來極度的猥瑣。
「娘稀皮」葉少爺一聲怒吼。
於二君喝罵了一聲,又發現了不對。
他老子都成這樣子,也沒見他急。方不為只是這樣一個動作,而且他也知道是在查案,為什麼這麼氣急?
於二君又想到了剛剛醫生和方不為,看着葉老大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表情
「咚」的一聲,於二君的拐仗就敲到了葉少爺的腦袋上。
「孽障」於老爺子氣的直發抖。
但這是家醜,他肯定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抖露出去,只是一拐仗一拐仗的抽着葉少爺。
「二爺,我怎麼了?」葉少爺被打的直跳腳,卻又不敢躲。
方不為沒空理會他們兩個,而是一寸一寸的找着甜得有味和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