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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爸其實沒準備跟兒子爭,他知道兒子懂得多,聽他的一直都沒錯,但關鍵是得說出自己的想法,更主要的是於躍這傢伙居然說他倆不是爹和兒子的關係,是可忍熟特麼不可忍,當然得掰扯掰扯了。
「以後別跟我裝啊,你爹永遠是你爹,別以為有了兩個臭錢就不認你爹了,你爹有錢我啥時候不認你了。」於爸罵道。
於躍忍不住一笑:「對了爸,你知道老馬我大爺那事不?」
「老馬你大爺?」於爸疑惑一聲。
「嗯呢,就豬場幹活那個,不是我奶那邊的親戚麼。」於躍道。
「啊,他啊,啥事啊?錢啊?」於爸問。
「對,不是說老范家坑了他一萬塊錢麼,真的假的?」於躍問。
「我知道,真的肯定是真的,他那兩下子哪敢跟人家賴賬啊,但這事整不了,太完犢子,讓人給拿住了。」於爸道。
「這老范家真這麼壞啊?」於躍道。
「花花心眼子,欺軟怕硬唄。」於爸道。
「一萬塊錢就那麼好花?」於躍忍不住道。
「一萬塊錢還少麼?一年吃喝零花都夠了。」於爸道。
「那也不能這麼幹啊。」於躍道。
「理是這個理,但不就是遇到熊的了麼,完犢子,還成天鬧心呢,就特麼一把火給他家柴火垛點着,再得瑟就給他房子點着,你看他們敢不敢嘚瑟了。」於爸道。
安語聽得一陣咋舌,終於知道於躍那身草莽氣息從何而來了,合着娘胎就有,虎父無犬子啊。
安語不知道,並不是於爸多草莽,事實上於爸是挺老實一個人,但農村人大多都有一個感覺,用他們的話說是要臉。
你占點便宜可以,但騎自己脖子上拉屎不行。
那掰命都得跟你干。
不是厲害,不是不吃虧,是丟不起那人。
因為熊了就得被人講究,人活一張臉,要是這麼丟人,農村這種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環境,真沒法出門了,得讓人講究一輩子,所以一般都頂着也得上。
最常規的報復手段就是點人家柴火垛。
不僅是燒掉柴火會讓人鬧心,更主要的是這也算放火了,看着十分嚇人,這就是一個威脅的方式,一般來說,大多情況都是一方把別人柴火點了,那邊就不敢吭聲了,因為你要不是理虧,人家不可能點,而一旦點了,你繼續剛,人家就還敢來猛的。
所以這就是個威懾,帶着警告,先放火,你再玩,那指不定一急眼就更狠了,像殺人全家這種事,在新聞上算頂惡劣事件,但這種事一般都不是窮凶極惡的人幹的,在農村不能說屢見不鮮,但隔三差五指定是有,就是老實人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是殺,就是出氣。
所以安語的驚訝在這些村里人看來就是常規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