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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緬采夫愣了愣,長劍一揮,槍頓時被磕飛,劉裕就算再強,差了一個大官位,也不可能傷到魯緬采夫。
「你瘋了?」魯緬采夫愕然看向劉裕,秦夜也驚訝地看了過去,他也沒想通,劉裕為什麼會對對方下手。
目光所及,劉裕全身都冒出道道陰氣,雙目赤紅。死死盯着魯緬采夫,全身肌肉塊塊鼓起,甚至可以用怒髮衝冠來形容。
不是演戲……是真的怒不可遏?
秦夜眨了眨眼,退開幾步,這正好給了他恢復陰氣的時間。他同時也很好奇,為什麼?
「我瘋了?」劉裕渾身陰氣繚繞,鬼火直勾勾看着對方,似笑非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踩出一米方圓的蛛網紋。
「我瘋了……是啊,我是瘋了。」
話音剛落,他凌空躍起,速度快若閃電,月光之下,厲鬼竟然出現了影子!
那是一個如同山魈一般的鬼影,披頭散髮,頭大如斗,枯瘦如柴的手指伴隨着尖叫,將影子都一抓抓破,直取魯緬采夫頭顱。
哪怕隔着十幾米遠的秦夜,也感覺陰風幅面生寒,顯而易見,對方傾盡全力,這一瞬間,他是真想殺了魯緬采夫。
「該死!」魯緬采夫暗罵了一聲,化作陰風消散,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五十米外,聲音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殺意:「劉裕……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你到底發什麼瘋?!」
轟!!地面劇烈震盪,無數碎石揚起。平整的地面,竟然被硬生生抓出十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劉裕緩緩直起身,臉上的笑容猙獰無比,胸口急劇起伏着,深深看着對方。
他真想殺了我?
魯緬采夫眼眶中鬼火跳動了一下,長袍中,骸骨手穩穩握住了長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許久,劉裕才長長舒了口氣,淡淡道:「接下來怎麼做?」
魯緬采夫簡直愣住了。他沒有開口。然而秦夜卻目光一閃,福至心靈,忽然明白了。
劉裕確實是想殺了對方。
因為……他的陰兵沒了!
漢陽地府,陰兵不會太多,大朝會的時候他已經了解,十二天羅也是最近十年才知道地府真相,十年之前,誰敢擴軍?
十年之中,又能擴軍多少?
頂天了不會超過七萬!
但就在剛才,場起碼四五萬陰兵瞬間化為烏有。這對於一位企圖稱霸華國的陰差來說,無疑是斷腕之痛!
可怕的還不只是這個表象,它的意義更讓人不寒而慄:沒有了陰兵,劉裕開府之後靠什麼維穩?怎麼維護自己在亞太地區的發聲權?憑什麼和其他地府平起平坐?
槍桿子裏出政權,沒有兵力,等待他的只有一個結果。
成為俄羅斯地府的附庸。
這和他之前預想的自己獨立稱王大相徑庭!而且別忘了,這些陰兵……怎麼死的?
是被命運抹消,但是!魯緬采夫是見過秦夜的,他是知道秦夜手中握着命運的!然而……他卻非常微妙地沒有告訴劉裕。
任何以利益聚集的聯盟,必定以利益為原因崩潰。這一瞬間,劉裕想通了,心中憤恨欲狂,他是真的想殺了魯緬采夫,但是,他更清楚,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就算能勝過對方,他也不敢得罪了華國地府再得罪俄羅斯地府。
所以,他閉嘴了,他不敢說。人都會有失態,可惜,失態只是暫時的。
「大人……他們……反水了?」權景浩愕然道。
「不……」秦夜目光無比凝重,劉裕身上的殺意幾為實質,可惜,不是對準魯緬采夫,而是……對準他。
總要有一個人成為出氣筒的。
這股逆血,劉裕咽不下去!
誰最合適?
秦夜無聲再退了幾步。然而,劉裕幽幽的目光已經毒蛇一樣纏繞過來。
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充沛的殺意,如同三九寒泉,讓人不寒而慄。
「他要動手了。」意識中,劉昌閔也凝重無比地開口,一位府君,一位最強判官,壓力如同泰山壓頂,根本無法忽視。
「感覺到陰陽裂縫停止了嗎?」秦夜悄然問道。
「沒有……而且……我感覺他們仿佛遇到了阻礙……」
該死!
秦夜暗罵了一聲,面對着劉裕如同刀子的目光,負手而立,踏前一步,毫不避諱地和劉裕對視。
心裏已經咚咚狂跳,手心裏都滿是冷汗。
不過,幸好不是魯緬采夫親自出手,同為判官的劉裕,自己想必能多拖一些時間……吧?
「怎麼做?」魯緬采夫掃了劉裕一眼:「時間緊急。本爵處理了他就……」
「不。」
劉裕微笑着,身後的陰氣已然扭曲:「朕來。」
否則,朕一腔怒火灑向何處!?
不能拿你項上人頭,起碼要用始作俑者的靈魂祭天!
魯緬采夫眼中鬼火一閃,實際上他此刻心急如焚,秦夜就守在旋渦之前,一夫當關。然而劉裕的狀態非常奇怪,他到了嘴邊的話沒有說下去。
除了侯爵,他還是俄羅斯地府特使,首先要考慮的是俄羅斯地府的利益。
他們不願失去劉裕。
誠然,和劉裕交好是為了搭上華國的線。但現在並沒有談好,這種情況下……劉裕丟不得。
「別讓我失望。」沉吟了三秒,他長袍再次攏起,掩蓋住寶石長劍,站到了一旁:「三分鐘。」
「三分鐘內,如果你殺不了他,那……本爵就親自出手。」
劉裕笑了。
「用不了三分鐘。」
他緩緩走了過來,背負雙手,站在秦夜十米遠處。冷冷看着對方的眼睛,忽然道:「我給過你機會。」
秦夜沒有回答,他已經沒有功夫回答,直面這位史上最強判官,才能感覺壓力有多大。隨着對方每一個字,他的陰氣從濃變淡,再到幾近於無。
不是消失。
而是返璞歸真,剛才是鋒芒畢露,現在是長刀入鞘,出鞘之時,就是必殺之刻!
就連魯緬采夫都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
劉裕幽幽嘆了口氣:「同僚一場,你為何又要逼我呢?」
話音剛落,秦夜只感覺身體一滯,腦海中沒有任何反應,只下意識地雙手護在胸前,下一秒,咚的一聲巨響,一圈漆黑的陰氣衝擊波在面前炸開,身形已經驟然倒退數十步!
嘩啦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