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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暖的地中海,來到乍暖還寒的黑海。
李梟還是有些不適應,主要是因為不知道穿什麼樣的衣服。
早晨和晚上的時候,不穿大衣有些冷。中午的時候,穿着大衣還感覺熱。
黑海其實並不大,從君士坦丁堡到塞瓦斯托波爾也只有五百多公里的直線距離。
相對於地中海來說,黑海就是一個洗澡盆!
可就是這個洗澡盆,如今匯聚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兩支艦隊。
「這晚上連個月亮都沒有,航速上不來啊!」
李休放下望遠鏡,咒罵着這該死的鬼天氣。
憑良心說,這段時間黑海的天氣還不錯。
至少不像冬天時候似的,天空整天陰沉沉的,隔不了幾天就能看到鵝毛大雪。
這樣龐大的編隊,在夜暗條件下根本不敢快速航行。
能見度不好,速度慢一點兒能夠避免撞船。
因為刮的是南風,順風行船的艦隊已經把速度降到了最低。
「誰說沒有月亮,你看看,天上高高掛着的是啥。」李梟根本沒拿望遠鏡。
天太黑了,有沒有望遠鏡其實區別不大。
順着李梟的手指,李休看到一根豆芽菜似的月亮高掛在天幕之上。
這么小小的一道月牙,又能有多少月光灑下來?
「預計明天就能到達塞外斯托波爾外海一百公里!」陳老虎的眼睛從海圖上面挪開。
自從重新上艦之後,不管什麼事情陳老虎都坐到了身體力行。
連測繪海圖這樣的工作,都得這位海軍司令親自來做。
雖然李休知道,那個哆哆嗦嗦的小參謀可能做得更好,但他還是對陳老虎的行為聽之任之。
他知道,陳老虎這是在向李梟顯擺自己的價值。
海軍是一個技術性非常強的軍種,不是誰都能玩轉每一個崗位。
李梟對這種行為也是聽之任之,反正海面上的事情他不管,管也管不明白。
二十年的發展,海軍早已經形成了獨特的操典。
適合於海上的操典!
外行貿然去管的話,說不定會鬧出笑話來。
大帥是不能犯錯的,鬧出笑話這幫夯貨也會硬着頭皮執行。
大明的官兵,總是對李梟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這種崇拜,尤其是老遼軍部隊裏面尤其流行。
就算李梟說雞蛋是樹上結的,這些傢伙也會找出n多證據,表明雞蛋就是樹上結的。
個別不要臉的,會說上面有個把,還帶着兩片樹葉。
總之,大帥說的話,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刀山火海,只要大帥命令下他們都會執行。
「明天天一亮,就放出偵察機偵查敵軍艦隊位置。
我們沒那麼多時間跟他們玩,幹掉以色列人的艦隊。
再把塞瓦斯托波爾炸個稀爛,咱們就返航。」
對於航母來說,只要發現了敵軍艦隊,戰鬥基本上就結束了。
這是一種完全不對稱的打擊!
李梟則是盤算着,幹掉敵軍艦隊之後,他將乘着燕山號去索契。
然後乘坐飛艇,前往察里津格勒,視察南部戰線之後,再回莫斯科。
「兩側驅逐艦放出四十公里警戒,艦隊保持現在的航速和航向。
明天早上五點鐘喊我!」
李休跟着李梟離開了筧橋。
戰前的夜晚格外的寂靜,除了艦首劈開海浪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和李休喝了點兒酒,睡前喝一點兒葡萄酒,有很好的催眠作用。
在鋪上躺了沒多久,李梟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李梟睡着的同時,幽州號艦長陳四平的眼睛,卻在機警的盯着海面。
作為艦隊左翼警戒艦,陳四平不敢怠慢。
因為艦隊裏面不但有司令官,還有大帥。
陳老虎特地關照過陳家的子弟,這些日子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如果再出事情,可不是他陳老虎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陳家衰落的開始。
沒人敢對家族的衰落負責,那樣會被陳家開除宗籍的。
陳四平準備今天晚上不睡覺了,他要緊緊盯着海面上的一舉一動。
甚至一隻海鳥飛過,都得在他的監視下才行。
「艦長,睡一會兒吧,這海面上安靜的很,連一條漁船都沒有。
您要是不放心,這邊兒我幫您盯着。
明天還得圍攻以色列艦隊,根本沒時間睡覺。」
大副走過來,看到陳四平手裏掐着煙在抽。
這很明顯就是困了,靠着抽煙來提神。
「不行啊!
大帥在艦隊裏面,可不敢出現辦點兒紕漏。
咱們幽州號和揚州號負責左翼警戒,真出了什麼岔子,咱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
陳四平吐出一口煙,無奈的將煙蒂扔進海里。
「給我弄一杯咖啡,那玩意提神。」陳四平反身走回到艙裏面。
本來有些困了,跑到外面抽了根煙凍一下,現在精神了好多。
勤務兵端了一杯咖啡進來!
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下肚,瞌睡蟲一下子就被甩到了九霄雲外。
咖啡這東西,現在已經成了軍艦上的必備品。
每天晚上超過十點之後,會向值夜人無限量供應。
不得不承認,晚上喝點兒這玩意的確提神。
其實陳四平也不太相信,有人敢於襲擊龐大的大明海軍艦隊。
要知道,這支艦隊裏面可是有兩艘航空母艦,四艘戰列艦。
驅逐艦和巡洋艦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多艘。
這樣規模的戰艦,駛出地中海可以稱霸全球。
敢打這支艦隊主意的人,一般死的都很難看。
一個晚上的時間痛苦而又漫長,陳四平感覺過了有一百年那麼長,可看看懷表,才過去兩個小時。
三點二十五分!
豆芽菜一樣的月亮不知道躲到了哪裏,海面上一團漆黑,艦船如同在濃墨中航行一樣。
即便是站在瞭望塔上的瞭望員,也只能夠看到六七公里遠的地方。
黎明前的黑暗,是真他娘的黑。
陳四平再一次走出了指揮艙,乾癟的煙盒裏面只剩下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