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懇現在就像是外出打工的長輩，好不容易接收到了家裏晚輩們的視頻邀請，臉上的笑容如綻開的菊花。

    「喲，你們是想我了嗎？」他開心道。

    路一白愣了一下，這話叫我怎麼接？

    算了，厚臉皮說點善意的謊言吧。

    「是啊，你最近過的怎麼樣？」善意的謊言都說了，總要寒暄幾句關心幾句吧。

    畢竟他是缺愛的老人家嘛！

    「好的很，好的很。」季德懇又笑成了一朵菊花。

    旁邊的櫻檸有點看不過去了，她現在很生氣，因為她要跳起來，然後自己的小臉才能出現在手機屏幕里。

    呀呀呀呀呀！氣死老娘了！

    「肯德基，你把手機抬高點，弄成四十五度角，別平放着！」櫻檸不滿道。

    季德懇還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忙道：「好好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抬高了一些，櫻檸的整張小臉就都出現在了屏幕里。

    她看着視頻通話里的路一白，然後又看了看林小七。林小七穿着高領毛衣，略微緊身，小luoli又開始暈奶了。

    她很快就轉移了視線，然後看到了路一白手中的兩片青黑色的鱗片。

    她不由想起了季德懇之前在她面前「吹」的牛逼，道：「路一白，你手中的鱗片該不會是從槐樹的樹底下挖出來的吧？哈哈哈哈，肯德基剛剛跟我吹牛，說自己殺了一條龍，把兩片逆鱗埋在了樹下，哈哈哈哈哈！」

    小luoli自認為自己的嘲諷很無情，她笑得很放肆。

    沒錯，我就是個冷艷絕情的御姐！

    她看了一眼季德懇，季德懇沖她笑了笑，並沒有生氣。他好像是屬於那種永遠都很好說話，永遠都不會生氣的類型。

    只是……他剛剛的笑容怎麼怪怪的？

    最主要的是，為什麼視頻里，路一白與死女人的表情很懵逼，二人面面相覷。

    路一白揚了揚手上的鱗片，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鱗？」

    櫻檸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愣愣道：「逆……逆鱗啊，有問題嗎？」

    過了幾秒，她將自己的小手撐在桌子上，那一張略帶嬰兒肥的小臉湊近手機，大聲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是從樹下挖出來的吧？」

    路一白點了點頭，可把小luoli驚住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逆鱗，相傳是龍身上最特殊的鱗片，在《韓非子》裏有過幾段記載。

    該鱗片位於龍的脖子下面，與其他鱗片都不一樣，一旦被觸碰，龍就會發怒。

    所以這個詞後來也就慢慢被頻繁使用了，尤其是在諸多小說里。「xxx是xx的逆鱗，誰碰就要付出代價」，基本上就是這種格式了。

    小luoli櫻檸作為白狐一族的成員，她在一些古籍里看到過一些對於龍的描寫，記錄並不多，但她知道，逆鱗是真實存在的！

    只不過……他手上為什麼有兩片？

    一隻龍只有一根脖子，當然只有一片逆鱗，除非是兩條龍，或者它有兩根脖子。

    哈哈哈哈哈，兩根脖子，龍怎麼會有兩根脖子？

    誒！等會！

    雙頭魔龍！？

    感覺季德懇吹牛逼的話顯得越來越真實了……

    從樹下挖出來的神秘鱗片，剛好兩片，對應雙頭魔龍……

    這貨不會說的是實話吧？

    「你埋的？這真是逆鱗？」路一白拿着鱗片，對着視頻里的季德懇道。

    「你猜！」季德懇笑了笑，不急不慢道。

    「我猜你個悠悠球！」立志養生的路一白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季德懇對着手機，笑道：「你覺得槐樹已經多少歲了？而人又能活多久？」

    路一白想了想，皺了皺眉頭道：「也對。」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望向季德懇的目光略帶審視。

    「老gay頭」年紀不像他的長相一樣年輕，這一點路一白等人都清楚，但要說他已經幾百歲了，那真的有點誇張的過頭了。

    開什麼玩笑，我們《痛經》一脈至今為止還沒個破50歲的呢！

    能安安心心不玩火，活過40歲就算是長壽的了！

    從時間線上來看，季德懇如果真的活了好幾百歲了，那他就是比初代祖師爺還要久遠的存在了，和他《痛經》一脈里的身份完全搭不上邊啊！

    說實話，路一白並沒有太把季德懇說的話當回事。「老gay頭」有時候也會睜眼說瞎話，他貌似很想保持神秘的樣子。

    年紀大的人都這樣，很煩人，不喜歡把話直接說透，喜歡讓人猜來猜去打啞謎。

    當然，年齡暫時也不是現在要討論的重點。

    老gay頭哪怕真的活了幾百年，那也沒啥好說的，我們又不可能把他當作古董上交給國家。

    「這到底是不是逆鱗？」路一白問道。

    「勉強算是。」季德懇補充道：「距離真龍還有一段距離，你就當是一頭蛟龍吧，或者……比較厲害的蛇？」

    路一白：「……」

    不過由此可見，這並非妖魔的鱗片，而是一隻強大的精怪。

    槐樹能夠進化成精怪，看來也是這兩片逆鱗的功勞。

    只不過逆鱗裏面蘊含的能量已經被吸收的乾乾淨淨，現在也就剩個空殼了。

    「這東西還有什麼用處嗎？」路一白好奇道。

    季德懇思考了一下，道：「除了堅固一點之外，基本上沒什麼用了。」

    「好吧。」路一白有些小失望。

    還以為撿到寶了，結果只是撿到了原材料，到時候還要找人弄成法寶才行。

    視頻通話就這麼不了了之的結束了，因為老gay頭不願意多說，大家拿他也沒辦法，畢竟加在一起貌似也打不過他來着。

    視頻掛斷後，櫻檸抬頭看了季德懇一眼，道：「你該不會真是只活了幾百年的怪物吧？」

    季德懇笑了笑，沒說話。

    他坐在櫻檸的辦公室里，與她又聊了幾句，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魔都辦事處要坐在馬桶上進來，出去的話要坐在另一個衛生間的馬桶上出去，設計者的口味很重。

    季德懇拿着兩把大黑傘走進了衛生間，他看了一眼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看了許久後，他喃喃自語道：

    「老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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