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劍英以為自己遞上去的報告會像以前那樣毫無效果。

    誰知道上級部門的反應可謂截然相反。

    報告遞上去的第一時間，他就得到了一個緊急命令。

    讓他馬上趕往一個很特殊的地點，有一位大人物要聽他的詳細匯報。

    石劍英不敢怠慢，晚上遞的報告，天還沒亮就乘坐一架軍機直飛首都。

    凌晨時分，在首都的一座軍用機場降落。

    迎接的車隊已經等在停機坪外了。

    上了一輛特殊牌號的紅旗轎車，石劍英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的機場，問接待的一個中尉軍官：「你們在執行戰備值班？」

    中尉說：「是，四個小時前，命令下達的很倉促，我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

    四個小時前！？

    算一算，也就是自己接到命令的同一時間。

    發生了什麼？

    石劍英懷着忐忑的心情，趕到首都市郊的一間秘密基地。

    這基地很神秘，軍事色彩並沒有那麼濃厚後，但保密級別顯然很高，就算是他，拿着的還是「尚方寶劍」，也經歷了嚴格而繁瑣的安檢。

    進入基地後，才發現，這裏是一座很神秘的科研基地，基地裏面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一些研究員和科學家。

    他不敢多看，一路上目不斜視的趕到一個位於地下的會議室。

    會議室內外氣氛肅穆，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和軍人都僵着一張臉，只有腳步聲和簡短的交談。

    會議室的大門緊閉，守在門口的軍人將他攔下來，帶着他在一個小房間裏等候傳喚。

    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三小時後，會議室的大門敞開，激烈的爭吵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不行，我反對，現在很明顯有一種未知力量和機制在監視我們的反應，我們現在不能做多餘或者激烈的動作，那樣會刺激到它，那樣會帶來我們無法預料和控制的變數！」

    「對，不能蠻幹，不能。你們想一想吧，三千六百多名第一接觸人員，有最傑出的軍人、最幹練的公務人員、最敏銳的學者和專家、最先進和全面的儀器設備，全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如此至關重要的「東西」。」

    「我們這麼多組織，這麼多精英，這麼多雙眼睛和大腦，全都被影響了！，這是什麼，這是神跡啊……」

    「劉教授，你是名科學家，科學家！！」

    「科學的態度是理性，科學要承認局限，科學要認識到未知！」

    「那你們說怎麼辦，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管？」

    「總之我們反對你們的提案，我的同志，你們控制不了，就算你們控制了全國，難道你們能控制全世界？」

    「不行，危險太大了，太大了！」

    「危險來源於恐懼和未知，我們要鎮之以靜，要謹慎的觀察、尋找，我們要時間，時間！」

    「你們還要多少時間？到現在你們還是毫無頭緒，甚至連一點點跡象和徵兆都沒有發現？變異來自那裏，總有個來源吧，你們的報告是什麼，某種像暗物質那樣的未知元素和能量？」

    「石處長，石處長？」

    石劍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請跟我來，準備好你帶的資料！」

    「是！」

    石劍英跟着一個中年秘書模樣的人進入會議室。

    嘈雜的聲浪，據理力爭互不相讓的兩批人，就像個混亂的菜市場。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小石同志已經到了，你們不妨聽聽他的親身遭遇，再做合適的判斷……小石，開始吧，從頭到尾，不要有什麼顧慮！」

    「是！」

    石劍英敬了個軍禮。

    會議室安靜下來，好幾百人都盯着他，每個人都大有來頭，其中的一些熟面孔，還是他的領導和直屬上級。

    當下，石劍英就從「流星雨撞擊地球」的那晚講起。

    當時自己在做什麼任務，位於什麼地點，怎麼接受到感召，當時是什麼體驗和感覺，發現碎片後的預示訊息，自己是怎麼想的，怎麼掙扎的，怎麼一次次向上級反應而被「忽略」和「無視」的……

    經過一再碰壁，經歷了複雜的心理鬥爭，如何決定投入其中的。

    然後是儀式、祝禱、意識進入到意識海，見到全世界的准序列者和序列者。

    在意識海中的觀察，詳詳細細的情報和感想。

    最後是昨晚的行動。

    一個多小時，所有人都在聽到說，現場寂靜的落針可聞。

    「……我的匯報完了，就是上面這些。」

    現場一片沉默！

    凝重到窒息的沉默。

    良久……

    「這，這麼說……是真的了？」

    一位頭髮花白的院士抖抖索索的說。

    「可以確認了！」

    旁邊的一位院士喃喃的低語。

    嘚嘚！

    主席台上的桌面敲響。

    「同志們，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很危險、很複雜，前所未有的考驗來了，但我們不能被它嚇倒！現在大家就議一議吧，應該採取什麼樣的立場和原則，應對現在和未來的困難、危險和變化！」

    「石處長，請跟我來！」

    「噢，是！」

    後面的內容石劍英已經沒有資格聽了。

    他跟着秘書模樣的中年男人離開會場，來到距離不遠的一間休息室。

    「石處長在這裏休息休息，會議結束後，首長還要單獨接見。」

    「是！」

    一個人的時候，石劍英全身的力氣都像是失去了，躺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疲倦欲死，卻偏偏沒有什麼困意，腦子亂鬨鬨的，什麼聲音都有，什麼想法都在出現，卻偏偏無法真的去分辨它們。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莫名奇妙的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想到了那場只存在電影和故事中的搏殺。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只是睡的時間不長，就被一陣急促的推嚷喚醒。

    「石處長，那具屍體呢？還有你和胡中尉的碎片？」

    石劍英抹了把臉，將存放這些東西的地點說了。

    「太好了，你繼續休息吧，會議估計快完了！」

    石劍英知道不應該，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結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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