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親！」

    「四方川菖蒲」焦急的呼喚着，然而一向慈祥的父親此刻卻是充耳不聞，依舊與那名為「夜魘」男人談笑風生。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我是沒有意見，但我好奇的是，你不知道這個決定的後患會延續很久嗎？」

    「後患之所以稱之為後患，是因為那會是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至少眼下，這是我認為最理想的解決方案。」

    「四方川堅將」盯着羅戒的雙眼，許久一聲長嘆：「或許是我老了吧，不僅看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更看不懂這個時代，但能保住四方川家的血脈，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夜魘君，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小女菖蒲？」

    噗——！

    火紅仙人掌一口熱茶噴出去，嗆得連連咳嗽。

    她本還以為所謂的「煮茶之人」只是像之前那樣逼格滿滿的啞謎，代指某種權利，卻沒想到真的就是在旁邊煮茶的「四方川菖蒲」。

    「妙啊！」多肉植物搖頭晃腦的擊節讚嘆。

    「你看懂了？」火紅仙人掌有點不敢相信這貨居然能比她先反應過來。。。

    「不懂，但這種時候只要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就可以成功的迷惑敵人，還能顯得自己的智商比較高。」

    「……」火紅仙人掌覺得自己跟這個二貨較真簡直就是被鬼迷了心竅。

    另一邊，羅戒聽到「四方川堅將」的問話，略作思索道：「我們雙方都需要一些準備時間，那就定在七天後吧。」

    「四方川堅將」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點頭道：「時間有點緊，但也勉強夠用……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有。」終於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羅戒不假思索的拋出了自己的條件，「第一，我與菖蒲小姐的婚事，希望可以通過邸報昭告全國各驛。」

    「四方川堅將」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我也不想看到我的愛女嫁得無名無份的，再說這涉及到「顯金驛」後續的權利交接，按規矩也是要通告全國的。」

    「第二，在發佈前一條消息的同時，再發佈另外一條消息——為慶賀菖蒲小姐大婚，從下月月初開始，「顯金驛」不限量出售糧食、食鹽與漁獲，並歡迎其他驛城的居民前來工作定居，新移民將享受每月20斤糧的補貼一年。」

    「這……」

    「四方川堅將」為羅戒的大手筆而動容了，每月20斤糧的補貼，在這個底層居民食不果腹的年代，足以吸引很多人背井離鄉前往「顯金驛」來尋求活路了。

    至於說其他驛城會不會放人……至少短期內不會發生這種事，其他的城主恐怕還巴不得有人能接收多餘的人口來緩解糧食壓力，畢竟這些底層的賤民實在是太能生了。

    「好吧，糧食是你的，你想怎麼使用我無權干涉。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糧食也就算了，「顯金驛」哪來的可以無限量供應的食鹽和漁獲？莫非……」

    「四方川堅將」此刻只能想到一個可能，羅戒也沒有吊他的胃口，直接承認道：「不錯，近期我打算重新收回「顯金驛」原本的港口和鹽場。」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四方川堅將」定然要喝斥他狂妄無知，但羅戒已經用種種近乎神跡的手段證明了他確有這個實力，此刻既然說得斬釘截鐵，就由不得「四方川堅將」不信了。

    「其實奪回港口與鹽場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愿，只是一沒與卡巴內進行戰爭的軍隊與糧草，而沒可以築城的多餘人手，但這兩件事在你那裏確實不是問題。」

    「四方川堅將」親自為羅戒倒了一杯茶，感嘆道：「其實也沒什麼可遺憾的，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交到你們年輕人的手上，我只有最後一個任性要求——我希望你和菖蒲的第一個男孩可以繼承四方川家的姓氏，並在合適的時候將「顯金驛」重新還給四方川家，也就是你們的這個孩子手裏。」

    「父親——！」一直被這番信息量過大的對話震撼，陷入思考不能狀態的「四方川菖蒲」終於驚醒過來，罕見的拍着地板的大聲反抗道：「您不是說過，我的婚事可以由我自己來決定嗎？只憑一番話，就要讓我嫁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您不覺得這樣太草率了嗎？這……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住口！」

    「四方川堅將」冷着臉高高揚起手，卻被羅戒伸手一把握住手腕。

    「四方川先生，按照約定，菖蒲小姐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未經我的允許就擅自打我的人，這恐怕不妥吧？」

    「四方川菖蒲」沒想到羅戒居然會在這時護住她，不由得張開緊閉的雙眼重新開始審視眼前的這個毀掉了她平靜生活的男人。

    「先生？連岳父都不叫麼……也對，我們之間只是交易而已，作為手下敗將，我確實沒資格成為你的長輩，就這樣平輩論交吧。」

    「四方川堅將」放下手臂，神情淡然的坐回了原位。

    「平輩論交？」多肉植物掰着手指嘀咕着，忽然眼前一亮，「與「四方川堅將」平輩論交，那豈不是說，「四方川菖蒲」在輩分上其實是夜魘大哥的侄女？這個關係好刺激……真是妙啊！」

    「妙你個頭啊！」火紅仙人掌忍不住一巴掌甩過去，「你的關注點能不能正常點？整天彈瑟琴，你是民樂隊啊！」

    就大婚事宜與「四方川堅將」做了一番磋商後，羅戒帶着多肉與火紅二人起身告辭。

    偌大的城主之間內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了如抽走魂魄般的「四方川菖蒲」和滿臉悵然的「四方川堅將」父女二人相對無言。

    「父親……這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四方川堅將」不復之前的威嚴，仿佛頹然老了十幾歲，望向窗外的遠方，聲音沙啞道：「我曾想過給你想要的生活，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世家子弟的輪迴……不過相信我，有時壞事也能得到好的結果，曾經我也很牴觸這樣的正字聯姻，直到娶到了你的母親。」

    「感情這東西，只要人對了，日久了，自然也就生情了。」「四方川堅將」起身走到女兒身旁，輕撫着她的長髮，勸慰道：「這個叫「夜魘」的男人雖然有野心，但並不是什麼壞人，最重要是他有實力……在這個地獄般的年代，沒有實力的男人，是守不住你想要的愛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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