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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溢」
「舒建民」
「齊海璇」
這是那三個當場死亡的受害者的名字。
而「鄭德俊」「李國鑫」「鄧曉方」「趙立南」是那四個僥倖逃脫的學生。
葉維維拿着一根發着暗淡光芒的熒光棒,迅速掃視講台上座次表尋找這幾個名字。
恐怖副本里的某些黑暗時刻並不適合打開手電筒,強烈的光可能會引來其他東西,所以她便在超市買了幾根熒光棒作為小範圍的照明道具。
而另一邊的擰頭也沒有立刻去翻找課桌。
他輕悄悄的拿起幾個椅子摞在窗邊的桌子上,搭成一個類似樓梯的結構,這樣一會兒翻窗離開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他還站在桌上給外面的王有才二人遞了個板凳。
並不是想讓外面的人坐下歇歇,而是讓他們站在凳子上觀察教室里的情況。
葉萋萋站上板凳,頭正好高過窗戶。
教室里的景象一覽無餘。
她謹慎的觀察着屋裏的每一個角落。
教室中的二人搜證時難免會忽視周圍環境,如果鬼突然出現在某個隱秘的角落,二人難以立刻察覺。
葉萋萋就負責觀察整個教室並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做出警示。
王有才則站在葉萋萋旁邊,警覺地盯着走廊和身後的廁所。
副本里的危險來自任何地方,雖然教室里看起來很危險,但在走廊上的他們也不能放鬆警惕。
葉維維很快便找到了這七個人的名字。
他們的座位幾乎是挨在一起的。
這也不意外,因為這幾個人是來自同一個宿舍。
那晚他們宿舍在外面一起吃晚飯,沒想到碰到了喝醉的嫌疑人劉奔,一宿舍人當場被捅死三個。
班主任分宿舍的時候大概葉考慮到了成績因素,從講桌上放的一份名次表來看,這幾位的成績都在下游,座位也都在後方倒數幾排里。
沒有耽擱,葉維維大步走向最後面的幾排。
擰頭見葉維維走向教室後方,便也跟着來到倒數一二排。
後面幾張課桌上的書本都非常乾淨,好在這些學生還知道在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葉維維很容易的就通過書上的名字找到了七個人的課桌。
她先來到死者李溢的桌子前開始認真搜索。
擰頭也認真的搜查旁邊的一張課桌,是倖存者趙立南的桌子。
在黑暗中搜查線索實在太耗費眼力,擰頭又不敢打開手電筒,只好向旁邊的葉維維借了根熒光棒。
教室里的二人一人拿着一個熒光棒,和這詭異的環境格格不入。
葉維維抓着根熒光棒,仔細搜尋着李溢的桌面,但他的桌面上實在找不到什麼線索。
大概是為了阻擋講台上老師的視線,他幾乎把書全摞在桌子上,形成高高的一摞。
葉維維怕漏掉線索,一本書一本書的翻找,但翻找了一大半之後她連個書籤都沒找到,多數書里空空如也,連條線都沒劃。
這就是學渣的世界嗎?她放下手裏的書,全球遊戲開始之前葉維維也是班裏成績前游的人,書上畫的滿滿當當,筆記都快記到書外面去。
這會兒李溢的課本讓她認識到了什麼是世界的參差。
旁邊擰頭的戰況也差不多,他的速度快一些,此時已經翻完了桌子上所有的書,但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他一手握着熒光棒,一手揉了揉眼睛,又蹲下身去查看黑洞洞的桌洞。
桌洞裏是塞得滿滿當當的鼻涕紙團,擰頭看着滿桌洞的紙團,心想這些紙團里應該只有鼻涕沒有線索。
好在除了鼻涕紙團之外,桌洞裏還有另外一樣東西。
他強忍着噁心從一堆鼻涕紙下方抽出個本子,是作業本。
擰頭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封面的一角,掀開。
出乎意料的是這作業本里寫的倒是滿滿當當,一點也不像學渣的作業本。
擰頭又奇怪的看了看封面上的名字,的確是趙立南的作業本沒錯。
此時葉維維也翻找到了一本作業本,她手裏的本子也是滿滿當當,和那空空如也的書形成鮮明對比。
她湊近擰頭,看了對方手裏的作業本一眼後下定結論:「抄的,一模一樣。」
好吧。
擰頭放下手裏的本子,來到葉維維另一邊的一張課桌前,開始翻找。
此時葉維維也開始去查看李溢的桌洞。
她半蹲在桌子前,皺眉看着滿桌洞的小人書和漫畫,還有黃書。
突然一個本子的一角吸引了她的注意。
葉維維伸手捏住那本子的一角,把它從黃書之間抽了出來。
這也是個作業本。
她看着本子封面上的名字——「劉寶馬」
一個不認識的名字。
這時身後正翻找課桌的擰頭突然發出聲音:「對了葉維維,有一點很奇怪啊你發現了沒有,高中宿舍一般是八個人吧?他們宿舍卻只有七個人,是一開始就只有七個人還是……」
但還沒等他話說完,葉維維便聽見不遠處窗邊的葉萋萋抽了一口涼氣。
幾乎是同一瞬間,葉維維扔下手裏的作業本瘋了一樣向窗子的方向跑去。
接着葉萋萋的聲音在黑暗的教室中爆發:「跑!快跑!」
葉維維的爆發力很強,離窗口又近,加上走廊上的王有才也在用力拉繩子,她在葉萋萋話音落下的同時便踩着凳子組成的樓梯衝上了窗戶。
而後面的擰頭被打斷話先是愣了一瞬間,接着就反應過來快步沖向窗口。
但還是慢了一拍。
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抬腳都沒法離窗戶更近一步,好像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樣。
他死死握着手裏的熒光棒,僵硬着脖子向後看去。
只見一隻毫無血色的手從桌洞裏伸出,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張張嘴想喊些什麼,但還沒等發出聲音,那隻手便猛地一抽,接着他整個人都被拖進桌洞,教室重新寂靜下來。
葉萋萋死死捂住嘴看着空無一人的教室。
葉維維靠在牆邊大喘着氣,冷汗從她額頭上滑落,她沒有去看教室里的情況,但她看見了王有才手裏斷裂的繩子。
那是拴在擰頭腰上的繩子,現在已經斷裂開來。
王有才拉回繩子的時候,發現斷裂的地方沾滿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