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吃下去？怎麼吃，除了成為龍族一份子，人家怎可能讓你一直吃下去。

    龍嫣然已經表明她的意思，要讓羅烈入龍族。

    別說羅烈本尊之故，就算是帝一，這也是他自己兒時夢想的真正英雄化身般，他如何可能叛族。

    「作為人族一份子，我要告訴三公主一個你們龍族始終故意忽略的事情。」羅烈想到九子龍台的經歷，不無感慨的道，「龍族就是九子龍祖誕生的後代，人族卻是祖龍第十子，你我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太清楚，當初九子龍台時候，那祖龍的氣息，九子龍祖氣息中的悲哀。

    祖龍九子要討伐祖龍第十子。

    兄弟鬩牆，最大的悲哀。

    龍嫣然不無傲氣的道：「龍族是親子，人族只能算是義子，卻要親子輔佐義子，而且只有付出，幾無得到，這對龍族來說，才是最大的悲哀。」

    「三公主不覺得這話說的很沒道理，很讓人看不起嗎。」羅烈冷冷的道，「誠然，太古時代早期，人族弱小，九子龍祖守護，但是後來呢，渡過初期的衰弱之後，人族崛起，接連誕生人祖，佛祖兩大無上祖境，傲視群倫，爭霸天下，為龍族付出過多少，我知識面不廣泛，卻也知道，人族曾經為龍族付出過血的代價，就算是償還的話，也已經是一次恩惠，百倍償還，若無人族，龍族光是滅族，成為他族的盤中餐，都不下十次。」

    「若無人族，當年坐上萬物生靈之主寶座之位後，甘願為龍族付出，讓龍族也一樣受到近乎天地寵兒種族的恩惠，何來如今龍族的繁榮，也就沒有給予別人可乘之機，再將人族落下萬物生靈之主的寶座了，可龍族乾的什麼，你們不知兄弟合力，其利斷金，卻主動出手，斬斷人族的命運神鏈，成為將人族落下萬物生靈之主寶座的罪魁禍首。」

    「敢問三公主，你說的最大悲哀，到底是誰的悲哀，我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就算當年人族沒有九子龍祖的付出，會滅亡，那麼龍族後來也絕對是滅亡，更加悽慘成為食物！」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龍族這種可恥的論調。

    什麼親子，義子。

    說起來，人族付出更多，而且人族更不忘本，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龍的傳人。

    眼見羅烈慷慨激昂，龍嫣然柳眉倒豎，想要駁斥，隨即又釋然了，她淡淡的道：「站在不同的角度，看法是不一樣的，我只能說，若入龍族，至少能保住人族的血脈。」

    「抱歉！寧戰死，絕不叛族！」

    羅烈說的鏗鏘有力，態度決絕。

    龍嫣然也早有計較，並沒有動怒，道：「帝一兄如何看待人族的未來。」

    羅烈沉默了。

    倒不是說他不自信，而是大局釋然。

    人族，天下為敵！

    老虎還架不住群狼呢，現在就是群狼噬龍的局面。

    更何況人族內部問題多多，矛盾重重，背叛，逃離者眾，更可悲的是，別人蟄伏無盡歲月，只為崛起，而人族可好，佔據萬物生靈之主的寶座，雖有天下最多的天才奇才鬼才誕生，卻扛不住來一個暴君桀皇的破壞，再有本身的各種不可調和的爭鬥，真的是註定被推翻的局面。

    羅烈又想到了陸劍豪，想到了吹雪僧，白劍狂，古道虛，甚至還想到了開創傳說卻被他斬殺的泯滅人性的季旭，難道他們不就是證明嗎，雖有劫難，卻也有希望。

    他想到了自己，一路走來，那一次不是一個人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他怕得誰來。

    最不濟，一個人扛起人族又何妨。

    祖境之路，勢必要成就天下第一人，橫推天下諸族又何妨。

    誠然，這很不現實，實現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可那又怎樣，若連這信心都沒有，談何未來。

    人不要被困難嚇死，就如那個世界聽到過的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句話，狹路相逢，面對的哪怕是天下第一劍客，也要拔劍，也要去戰，死也是光榮倒下，若連劍都不敢拔，談什麼未來。

    想到此，他豪情萬丈，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人族，劫難中崛起，涅盤中永生！」

    看着他豪氣干雲的樣子，除了夜朦朧身為人族感同身受，龍嫣然和敖韻織兩個龍族卻沒控制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嘲笑你們的。」龍嫣然掩飾不住的笑意。

    羅烈卻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可能世人都如龍嫣然笑的那樣，甚至於連人族自己估計都沒幾個不會苦笑的，都不看好自己，但他堅信，一切皆有可能。

    「看着吧，人族絕不會被推翻的。」羅烈落地有聲，很自信。

    其實，人族只有兩種命運。

    要麼被推翻覆滅；要麼繼續霸佔萬物生靈之主的寶座，沒有第三條路。

    因為不被覆滅，就肯定還站着那寶座的。

    龍嫣然笑意盈盈的道：「帝一兄，你太高估你們人族了，試問，人族還有什麼，除了內部不可調和的矛盾；除了不斷分離出去，自建種族的可悲；除了被瓦解的鬥志；除了背叛種族的叛徒，除了註定被蠶食的命運，敢問，還有什麼。」

    「還有我，還有姜子牙，還有願意為人族戰死的忠誠之士，還有那些不滅的英靈，還有一種決絕，叫做戰死！」羅烈道。

    「但，這些都是無用的，個人終歸改變不了這天下大勢，天下為敵，除了滅亡，還能有什麼，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龍嫣然說的很殘酷，卻在闡述一個事實，一個在炎黃世界都已經被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認可的事實，人族必滅。

    羅烈堅持道：「我只相信未來還是未知，命運最是弄人，認定的事情，永遠都存在着變數。」

    龍嫣然點點頭，「的確，命運最是弄人，未來永遠都有變數，唯獨人族必亡，不會錯的，無論你怎樣找理由，怎樣找一些看上去能夠站得住腳的說辭，都是枉然，都無法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她手指向上一點，「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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