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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淨土地五百年血仇所系。
無論是哪一個人物。都是必須淨土方面集力而殺之的對象,而此時,卻偏偏一個在人間,一個在佛土。露出自己的氣息。
淨土宗會選擇哪個來殺?
對於那個瓶子來說,這是一個問題。
對於那些滿天菩薩羅漢來說,這是瓶子該思考的問題。
所以瓶子緩緩沉入了黑暗之中。
「傻子葉相。」易天行雙目微閉,不知看着腳下哪方空間,幽幽道:「佛祖以身飼鷹,那是因為他反正死不了,他玩這齣捨身救人,難道不知道大勢至殺死他會很輕鬆嗎?」
「怎麼辦?」易朱捏着小拳頭。看着他。
「涼拌。」易天行冷冷回答道,看着身前頭頂腳下地無數淨土羅漢菩薩,右手一領,金棍橫在胸前,右掌握住棍頭,緩緩從裏面拉出一把亮晃晃的劍來,那柄劍身上鑄有符紋,一股古意從劍身上透了出來。極寒極厲。似乎已經飲過無數神佛的鮮血。
「誅仙劍。」易朱馬上認了出來。
這是日光菩薩昨天在法會上送還回來的,易天行離開普陀的時候。自然不會將自己這把寶貝帶走。
易朱聳聳肩,伸出兩根指頭從易天行的手中捏過劍柄,抽抽鼻子道:「不大喜歡用這個。」
「光憑火燒怎麼能行?」易天行冷笑道,指着滿天的淨土羅漢說道:「這和燒雞是一個道理,這些羅漢菩薩們身上的寶光,就像是一層保護膜,就像厚厚地老雞皮,如果直接燒的話,很難燒透,如果你用劍把他們斬成一塊一塊兒的,再來燒,就容易燒粑了。」
「廚藝也能用來殺和尚啊。」
「萬事皆能入道嘛。」
父子二人講着這些不咸不淡的話,滿天的羅漢菩薩們的表情卻有些異樣起來,知道這二位一位乃是鬥戰勝佛的弟子,一位乃是當年最兇惡的大鵬,聽見對方講着燒雞斬肉地事情,不免下意識地擔心起自己地寶身來。
「那葉相師傅怎麼辦?」
「那瓶兒已經不見了。」易天行聳聳肩,「估計大柿子下凡殺他去了,我們趕緊殺光這些和尚,然後回家吧,只要把你師公救出來,這仇,總是可以報的。」
「好。」易朱吐了口唾沫,一點火星離唇,照亮了身前地空間。
之所以易天行會這般說,是因為他很擔心葉相,所以刻意作的兇惡些,扮出魔王模樣,想將大勢至留在此處——葉相是想救他,他想救葉相,這一切,便是為了那華麗嘀愛丫!
若大勢至離開,就憑這些淨土的羅漢們,確實無法攔住他們父子倆個。
不知道為什麼,易天行很確定,大勢至一定不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此處,潛往人間。
他一定會出手。
但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手。
幽暗的空間裏,似乎隱藏着無窮無盡的兇險,但這兇險卻不知道何時發生,這種等待,總是讓人有些渾不着力的無力感。
兩聲厲喝從易天行與易朱的嘴裏同時爆了出來,一個粗獷有若雷聲,一個清亮有若鳳鳴。
兩道火龍衝進了羅漢陣里,只見星星火光燃起,金棍與誅仙劍大殺四方,紛紛揚揚,隨處有羅漢屍身墮下,飄浮在並無重力的空間裏。
而這些羅漢,都沒有了頭顱,那些頭顱,都已經被火中的凶煞全數焚盡。
殺戮再次開始。
卻在瞬息之後,嘎然而止。
一隻腳,一隻平凡無奇,穿着雙草鞋的腳,輕輕踩在了易天行的金棍之上。
易天行手中的金棍乃是石猴所授,其勢如雷,其動如靈,便在瞬息間,便能揮出數千棍去,一片棍影,根本不是肉眼所能看清。
但偏偏那隻腳,卻輕描淡寫地踩在了棍子的最前端。
轟的一聲巨響,與這樣溫柔的接觸相比,顯得十分的不協調。
腳面與棍頭一觸,金棍頓時停止了揮舞之勢。
而那隻腳也咯嗒一聲,發出了一聲脆響,草鞋從最前端大拇指處的系帶處斷裂,然後沿着草鞋的構造向後侵伐,寸寸而斷。
那雙赤足的指甲上染着瓔珞之色,十分美麗。
而金棍巨大的威力被這隻腳止住,力量傳了上去,竟生生將那腳指甲上的顏色都震碎了。
緊接着,那隻腳上的皮膚也碎了,露出如同蛛網般的血色來。
腳踝那裏也傳來一聲撕裂之聲,應該是骨節斷裂的聲音。
但金棍宏大的力量,終究也只能侵殺到腳踝處,再也不能向上一寸,一寸都不行。
大勢至菩薩就這樣踩在金棍的頭上,身後是幽深的宇宙,身上廣袖輕拂,看着飄然清麗。
他輕輕一指正點在易天行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