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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廷當時已經捉襟見肘,無力賑災,大片防區的軍備凋零,與這條防線脫不了干係。
要是早點放棄遼東,或者像韋寶現在這樣,重點防禦,做做樣子,只用幾萬兵馬就能扼守要道,通過海路補給。
後金一點轍沒有。
在明末,誰能幫朝廷搞錢,省錢,誰就是最愛國,就是最有用的。
只可惜,韋寶沒有辦法讓眾人都擁有上帝視角,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袁崇煥是明末爭議最大的一個人。
袁崇煥繼承了老師孫承宗的關寧防線,並且還繼續修到了錦州。
說明袁崇煥一樣也是個不懂經濟的主。
或者說袁崇煥利慾薰心,懂大明的難處,但是為了名利,不惜拿大明整個帝國當賭注!
袁崇煥擅殺毛文龍,導致皮島勢力群龍無主乃至陷入窩裏鬥。
後面毛文龍的手下就只能紛紛投降了後金,對明朝廷簡直是雙倍傷害。
這是袁都督最大的污點。
同時,袁崇煥後期也主議和。
袁崇煥不傻,知道不議和,自己得死。
可惜,袁崇煥牛吹的太大,不務實,怎麼都得死。
楊嗣昌,深得崇禎信任的兵部尚書,絕對的和崇禎站一起的人。
楊嗣昌提出與後金議和的政策很有見地,但也因為政見不同而坑死了盧象升和孫傳庭。
這兩位可是明末最後兩個能打的將領了。
盧和孫都是進攻派,而楊嗣昌主議和。
若是把這些愛國忠君人士放在一起,他們就得先為自己的政見能執行而先打出狗腦子來。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特點。
根據韋寶穿越重生之後對人生新的領悟就是,每個人的人生路,是悲劇還是喜劇,其實是從第一步就決定好了的,以後很難改變。
明末的問題是歷史大勢的問題,不是哪一個人,哪一批人的問題,是錯綜複雜,各種勢力,各種情況混合出來的結果。
所以韋寶早就領悟到,他能改變一些人和事,但他永遠改變不了大勢所趨!
如果不是純漢人思維,如果沒有原則的話,韋寶甚至能想到投靠後金。
那就沒有吳三桂那幫漢奸的事情了,韋寶封王爺,指日可待。
所以明末的問題不是那個皇帝有多厲害,關鍵在於能不能認清自己的定位。
對於一個歷經了二百多年風雨的王朝的皇帝來說,目標絕對不是如何重回巔峰,而是該怎麼樣安詳、體面的辭世。
東漢末年,中央式微,皇權衰落,民變四起,下放權力到地方州牧建立私人武裝,逐漸形成的軍閥,為了利益和名義上的效忠攘外「安」內,軍閥勢力膨脹喧賓奪主,漢朝去世。
大唐末年,中央式微,皇權旁落,民變四起,下放權力到關外節度使建立私人武裝,逐漸形成的藩鎮,為了利益和名義上的效忠攘外「安」內,藩鎮勢力膨脹喧賓奪主,唐朝去世。
韃清末年,中央式微,皇權旁落,民變四起,下放權力到南方士族建立私人團練,拉攏洋人剿滅起義,直接形成的藩閥暫時維護了清廷統治,清廷賣國求存用洋人平衡了國內勢力,藩閥勢力膨脹,清廷賣無可賣,被洋人拋棄,武昌一聲槍響,滿清去世。
而大明呢,明朝末年,天災人禍,崇禎勤政,直接去世。
從大規模民變伊始,到王朝覆滅和新王朝秩序的重塑,漢唐清分別是,漢,公元184年黃巾之亂始,220年東漢滅亡,一共拖了36年。
280年晉建立,96年。
唐,公元874年王仙之起義,907年唐朝覆滅,唐朝拖了33年。
979年宋滅北漢,105年。
清,公元1851年金田起義,1911年清帝退位,60年。
而大明,從民變到去世不到17年,活脫脫一個猝死。
再到1662年清滅南明不到35年,簡直就是中原無主,剩者為王。
所以說滿清是撿到了一個天下。
崇禎大帝的確難辭其咎,堪稱反作用皇帝經典榜樣。
換個完全不幹活的,可能國家還能多支撐幾年。
很難說劉協、李儇、朱由檢、光緒和溥儀在能力上有啥高下之分,當然,一個個都菜的摳腳是肯定的。
給一個將死未死的王朝苟且偷生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自我定位。
所以如果想要在明末搶救一下,或者是不想讓清軍入關。
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換一個穩得住,能笑對黨爭、拎得清,不死撐,不蠻幹,而且心態好,不怕當亡國之君的君主。
讓明朝在這樣的人的指揮下多苟且一段時間,讓地方逐漸建立起自己的組織、秩序和武裝,既可以壓制起義,也能抵禦外敵。
即便滿清依舊入關,面對的也不再是人心惶惶、混亂無序的中原。
當然,如果這樣的話,後世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那麼愛大明了。
大明是風骨的,至少大明皇家有絕對的風骨,崇禎沒有給祖宗丟臉。
但能力上,崇禎的確不行。
不說朱由檢的祖宗朱元璋起於群雄逐鹿的江南,朱棣以漠北擊破侄子的百萬精兵。
光是朱由檢他哥天啟都做得比他好,局勢穩住沒惡化。
崇禎是悲情,但和他的無能、推卸責任和好面子沒有什麼矛盾的地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為人主者,本來應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理屬下團結屬下,崇禎沒有做到。
換朱元璋朱棣,自然會砍了魏忠賢,但是絕不會偏激的把閹黨全部清算。
因為借力打力、蘿蔔加大棒一直是這父子倆的拿手好戲,接下來肯定是嚴懲頑固的,獎賞聽話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錯誤推到他人頭上。
韋寶看着眼前的楊嗣昌,不禁忍不住感慨,這就是大明末年的男二號了呀,再加上一個男一號崇禎大帝,你倆就是一部電視劇。
「豈有此理,楊嗣昌,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魏忠賢怒道:「你是戶部郎中,難道一個戶部郎中只管算賬,不管如何為大明籌劃銀兩嗎?」
「那是戶部尚書,戶部侍郎,更甚者是內閣大臣們的事情。在其位謀其政,是這個道理吧?九千歲若是硬要我一個戶部郎中出什麼主意,就是逼着我請辭。」楊嗣昌的言辭逐漸強硬,但態度仍然很卑微,語氣也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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