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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不要這種幸運。」瑪格特-羅比還是有話直說。
誰願意遇到這種事?馬修也不願意,但現在在天上,說什麼也沒有用。
相比於頭等艙裏面的其他人,他確實是最為冷靜的一個,這是性格使然,也與過往的經歷有過。
論起貪生怕死,馬修不比其他人差,但先後幾次的經歷,讓他有足夠強大的神經面對突然發生的糟糕狀況。
透過機窗玻璃看着冒煙的飛機引擎,忽然間有種不真實感。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乘坐的飛機引擎爆炸冒煙,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無法確定那是不是真的。
和許多名人一樣,馬修早已養成在飛機上快速入睡的能力,所以他懷疑自己也許是在做夢。
「馬修!」
旁邊響起瑪格特-羅比的聲音,馬修回過神來,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真是見了鬼了。」馬修嘀咕了一句。
這堵在嗓子裏的話剛嘀咕完,飛機猛然震盪,這一次比前幾次更加猛烈,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甚至可能會把他從座位上甩出去。
「我們完蛋了!」
最靠近右邊窗戶的地方,響起一個戴着俄羅斯口音的英語,「這邊的引擎也爆了!」
這話音還沒有落下,飛機艙里的燈瞬間全都熄滅,頭等艙里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馬修坐在一片漆黑中,用力抓住座椅的扶手,能感覺到飛機迅速傾斜。
「完蛋了!」
尖叫聲突然打破寂靜,「完蛋了,我們全都完蛋了!」
寂靜徹底被打破,然後驚慌失措的尖叫和哭泣都響了起來,仿佛死亡已經籠罩了這架飛機,人們想要發出點聲音去衝破這種死寂。
真的要完蛋了嗎?馬修的手也在顫抖,面對有可能到來的死亡,即便是他也在畏懼。
這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十年的荷里活輝煌,就要以這種方式告別嗎?
馬修面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但他沒有驚慌,也沒有尖叫,一個把表演刻在骨頭裏面的演員,一個每時每刻都在打造人設的明星,一個真實和虛幻結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的人,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刻,也要維持一貫的形象。
老子是個硬漢,是荷里活第一巨星,是特麼全世界最有名的猛男,怎麼能像個娘們一樣驚慌哭泣?
燈滅了,頭等艙中並不黑,馬修的眼睛只是受到了飛機劇烈震動的影響。
機艙裏面,哭泣的聲音越來越響,有男人的哭聲,也有女人的哭聲,女人的哭聲更多。
但旁邊的女人沒有哭,也沒有喊,就像在聶博拉的射擊俱樂部那次一樣。
馬修視野恢復,轉頭看向旁邊,瑪格特-羅比臉色刷白,用力抿着嘴唇,抓在座位扶手上的一隻手,因為用力太大的關係,指節高高突起。
伸過手去,拍了下瑪格特-羅比的手,馬修沖她笑了笑。
瑪格特-羅比反手握住馬修的手,看到馬修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問道,「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馬修沒有回答,反而說道,「見鬼了。」
飛機這時猛然下沉,氧氣面罩從上面垂落下來,馬修對瑪格特-羅比喊道,「覺得呼吸困難的話,就立即戴上。」
飛機窗戶沒有破損,空氣循環系統似乎沒有出問題,機艙內的氣壓正常,呼吸如同之前一樣輕鬆。
馬修一隻手抓着瑪格特-羅比,另一隻手抓住氧氣罩,飛機下沉的更厲害,引擎轟鳴聲完全消失了。
「發動機停車了。」有人高喊道。
「別慌。」馬修握了握瑪格特-羅比的手,「駕駛員必須關掉引擎,來確認爆炸的引擎有沒有起火。」
瑪格特-羅比本身就有女人身上少見的彪悍和勇敢,馬修的鎮定也感染到了她,她當即點了點頭,「我還好。」
「啊」
悽厲的尖叫聲從右邊傳來,馬修和瑪格特-羅比還算鎮定,但如此境況,總會有人崩潰。
飛機發動機暫時停車,失速之下難免往下滑落,儘管機長提前通知,那種高空驟降的下沉,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輕鬆忍受的。
恰好,馬修和瑪格特-羅比都不是第一次體驗這種下沉。
拍攝《火星救援》時,馬修就不止一次體驗過,而瑪格特-羅比親身玩過數次高空跳傘。
只是高度驟降帶來的失重感,讓兩人也不好受。
「馬修!」瑪格特-羅比用力握住馬修的手,大聲問道,「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看了看瑪格特-羅比非常具有立體感的面孔,馬修還算平靜的說道,「飛機引擎全都無法啟動,然後我們一頭砸下去。」
瑪格特-羅比想笑一下,但笑容怎麼都擠不出來,只好顫抖着說道,「就……這樣嗎?」
「暫時還不會掉下去。」馬修這段時間看過不少私人商務飛機的資料,剛剛了解到一些關於飛機的情況,又說道,「飛機還能短暫滑翔一段時間,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在空中待上一段時間。」
誰也無法保證飛機引擎能重新啟動。
至於迫降,下面全是陸地,成功的可能也不大。
半分鐘過去,飛機引擎還沒有啟動,機艙裏面更加驚慌,瑪格特-羅比看向前面,借着機窗投射進來的光,她能清晰的看到,那個坐在安全椅上的乘務員放下耳麥,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那是乘務組組長,估計是剛剛與機長聯繫過吧?
相比於那些驚慌失措的人,馬修也看到了乘務組組長的神情,心知情況不妙。
他又看了眼窗外,地面所有的東西看起來比螞蟻大不了多少,這特麼不是拍電影,掉下去活命的幾率估計不會超過十萬分之一。
就這麼完蛋了?馬修不甘心,卻毫無辦法。
如果他是超人,立即脫下衣服穿上紅褲頭,不但能自己解脫危機,甚至可以救下全飛機的人。
可惜,這不是一個科幻的世界。
瑪格特-羅比的目光從頭等艙里轉過,失重感讓她無法做太多的動作,只能扭動脖子,眼睛最後落在了馬修身上,說道,「我向你道歉。」
「為什麼?」馬修問道。
「我不該說你是渣男。」瑪格特-羅比似乎生怕時間不夠,快速說道,「我不該說你是渣男,一個渣女沒資格說別人渣。」
馬修想聳肩,卻被安全帶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