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夏菊怎麼了?今天某家還有就要夏菊陪酒!」烏孫季長不明白,午後才與這女子分手現在天還沒黑,能出什麼大事?定然是這娘們拿巧,烏孫季長一個眼色。身邊的僕役立刻抖出老大一塊銅餅子,這貨用鼻孔瞪了艷娘一眼,好像還不滿意重重「哼」了一聲才算罷休。
「哎呦!奴家怎麼敢當烏孫大爺這麼重的賞……!」嘴上說,袖子不着痕跡的一擺桌上那銅餅子便消失不見。
「快點讓夏菊梳妝打扮,莫怠慢了烏孫大爺,侍候不好可仔細着她的皮!」身都沒轉,剛剛還媚笑的臉瞬間變身羅剎。侍女垂頭不敢吭聲,匆忙應諾之後一溜煙兒的便走了。
「烏孫大爺您不知道,這小浪蹄子手腳不乾淨。奴家略罰了她一下,可可的便有烏孫大爺您來疼。是這小浪蹄子的造化,奴家替她敬烏孫大爺一杯!」
「手腳不乾淨?可是偷了銀子?某家替她賠付了便是,何必為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烏孫季長沒有飲酒,而是好奇的詢問。夏菊能夠冒死出來送信,對雲家來說這是恩情,即便給她贖身安置下半生也是應當。
「哪兒啊!敢偷銀子,就將她的手剁了去。這浪蹄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去廚房偷東西吃。好像奴家苛待她似的,天地良心,我這做媽媽的再難也沒有餓着她們一頓。
昨兒個開始廚房就說丟東西,奴家還不信。今天特地埋伏下了人,將那小蹄子逮個正着。哪些食物也就罷了,正是長身子的時候我也不會為難她。
可她居然偷您家的蜂蜜果子釀,您也知道自打王上喜歡上了這口。您就減了奴家每月的份利,每月只供給奴家十壇。這十罈子果子釀,供給那些貴人都不夠。怎能還經得起這些不要臉的偷嘴吃,今天若不是奴家拿住。今兒你一壺明兒她一壺,怕今後大爺您來奴家這百花樓也喝不到果子釀嘍!」
這艷娘本就是一張巧嘴,一番話說得烏孫季長也無話可說。好比兩千多年後的王熙鳳說得好。大有大的難處!
百花樓僕役數百人,各色的姑娘數十人。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百花樓里每天上演的明明暗暗的戲碼可謂精彩紛呈。
門外的木地板響起「咚」「咚」聲,腳步似乎有些沉重。烏孫季長皺起眉頭。聽聲音是向自己這裏走來。可這人沒穿鞋,定然是女人無疑。夏菊舞技精湛,說是身輕如燕毫不誇張。難道來的不是夏菊?
門開了,夏菊在門口跪伏於地。叩首的姿勢有些不自然,一張臉抹得好像鬼。一張臉好像剛剛粉刷過的牆壁,眉毛似乎抹得是鍋底灰。櫻桃小口是鮮紅鮮紅的,說剛剛生吃過人烏孫季長都信。下午還看着靈動的眼睛,此時好像假臉上戳出的兩個黑窟窿。
身上的衣衫寬袍大袖,除了不能蓋的全部都遮了個嚴嚴實實。這他娘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夏菊還是車臣黑寡婦……
「奴家拜見烏孫大爺!」夏菊拜伏於地,眼中似乎隱隱有淚光閃現。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卻礙着艷娘在眼前不敢。
「好了,你下去吧!有這嬌滴滴的美人陪俺就夠了。」烏孫季長一擺手,示意艷娘可以下去。
「今天好好陪烏孫大爺,若是出了岔子別怪媽媽心狠。」艷娘走到夏菊身前。用身子遮擋手中袖子裏閃電般的鑽出來,兩根手指捏着夏菊胳膊上的一塊肉,用力一擰!
「啊!」夏菊疼得叫出聲來,可看到艷娘那狠毒的眼神硬生生的咽下去半聲。
「烏孫大爺您好坐,奴家這便去給您張羅酒菜。這妮子若是陪不好您,告訴奴家。奴家替你整治這個小浪蹄子!」轉過身對着烏孫季長一輯,臉上笑若桃花絲毫看不出剛才那副似乎擇人而噬的嘴臉。
「好了好了,莫再巴結了。你事情忙,下去吧!」烏孫季長哪裏還肯跟她磨嘰,在夏菊嘴裏問出雲玥的下落才是真的。
侍女攙扶着夏菊來到烏孫季長身旁。目光敏銳的烏孫季長發現夏菊的腿有些瘸。
掀開寬大的袖擺,一條條鞭痕觸目驚心。烏孫季長一驚,忙又掀起裙擺,夏菊慌忙用手去攔卻哪裏是烏孫季長的對手。一雙潔白如玉的腿上。到處都是竹條留下的痕跡。
紅紅的一條條,一絲絲的還滲着血珠。
「娘的!」烏孫季長一下便將桌子掀了。烏孫季長心裏清楚,夏菊偷吃食偷酒都是給雲玥。為了自家兄弟讓夏菊受這樣的苦楚,烏孫季長心裏怎能不惱。
一桌子杯盞好像暗器一樣滿屋子亂飛,侍女們驚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剛剛離開沒走兩步的艷娘立刻像是被夾了尾巴的貓,一個高就竄了回來。
「你個死浪蹄子……」還沒進來。罵聲已然傳來。可剛剛走到門口,迎面便飛來一物正砸在她臉上。
艷娘頓時覺得眼冒金星,鼻子一熱感覺有什麼東西緩緩流出。低頭仔細一看,砸中自己的原來是烏孫季長的一隻鞋。可虧得烏孫季長將桌子掀了,不然抓起碗碟來艷娘恐怕就要破相。
「你個直娘賊,原想你就算不是個好東西。也至少還算是個人,今天某家看你連人都不算。來人,給我宰了這**!」
「媽呀!」烏孫季長的隨從佩劍剛剛抽出,那邊艷娘已然媽呀一聲向外便逃。別看這娘們兒平時飄着走路,可跑起來比搏爾特似乎還帶勁兒一些。幾個持着利刃的武夫居然沒有追上。
百花樓也是養有護院的,艷娘滿臉是血披頭散髮的跑出來。立刻便有護院沖了上去,若是這娘們有事兒飯碗便算是砸了。
外面叮叮噹噹的打成了一片,不時有慘叫聲傳出來。
「烏孫大爺,快讓他們住手,你不想救校尉大人了麼?」夏菊死死拉住烏孫季長的袖子。
烏孫季長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來救雲玥出來。怎麼在這裏打起來了,現在鬧成如此地步還怎樣將雲玥弄出來?暗怪自己一時怒火沖昏了頭腦,烏孫季長趕忙跑出去。
院子裏已然停了手,不是烏孫季長的功勞。而是少原君的護衛將打鬥的雙方隔開。
無論是烏孫季長的手下,還是百花樓的護院。都不能跟少原君的護衛相提並論,兩者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選手。
少原君的這些個護衛,那都是百戰軍中選出來的。每月重金相贈,好就好肉漂亮小妞的招待。這樣高薪的護衛,自然比這幫子粗漢要強上許多。
「少君給奴家做主,您看他們將奴家打成這樣。嗚嗚嗚……我的老天爺啊!我不活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女人的看家法寶。艷娘自然是各種翹楚,就連嗚嗚的哭泣聲似乎都帶着韻律,竟然苦出楚楚動人的感覺出來。
「少君……!」烏孫季長見到少原君這樣的領導自然不能跟艷娘一個德行,趕忙躬身施禮。
「季長,怎麼弄的這是。你為何要打艷娘,又為何要砸人家場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