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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震耳的鳴笛聲傳來,廖秋急忙一打方向盤,眼看着躲不過去了。
這時候突然一黑,方才那輛大貨車詭異的消失不見了蹤跡。
四周一片死寂下。
趙客和廖秋耳朵里,還是一陣嗡嗡作響。
至於四個厲鬼更是一臉茫然。
「咕咚!」
廖秋咽了口吐沫,只覺得嗓子眼都是乾的。
額頭上生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本覺得可能遇到鬼會比較可怕。
卻不想,見到鬼沒覺得怎樣,倒是被一輛土渣車嚇得半死。
突如其來,完全不是幻象。
回頭看看趙客,顯然趙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這個時候,收音機里的聲音又開始響了。
和方才一樣。
先是一陣強烈的干擾聲,隨後聲音越來越清晰。
一種不好的預感,隨着清晰的歌聲,浮現在趙客和廖秋的心頭。
「左邊!」
隨着趙客的大吼聲,廖秋迅速打轉方向。
「吱吱………」
輪胎在地面上刺耳的摩擦聲,車子開始不受控制的旋轉起來。
便在這時候,一輛半掛車,從廖秋側面的車窗呼嘯而過。
半掛車司機似乎也在剎車,劇烈的慣性下,車子開始向右傾斜,撞到了綠化帶後,發出一陣轟鳴聲。
車子在綠化帶上拖行了十多米後,車子才緩緩停下來。
「草泥馬,是不是有病。」
車子停穩後,半掛車司機從車裏衝下來,手上提着一根鋼管。
打定主意,今天不打斷他的兩條腿,這件事不算完。
然而司機走下車看着停在路邊的那輛奔馳,頓時更是氣打怒中來。
「有錢你有理啊,有錢你開那麼快!開上了奔馳,你投胎還能插隊是咋地!」
一邊叫罵,司機一邊往車邊走。
然而這時候腳下突然有些古怪,感覺踩上去不是平時的水泥馬路,更有點踩在泥坑的感覺。
雖然這是國道。
但路還沒差到這個程度才對。
只是等司機低頭一瞧。
只見腳下一層黑色的污泥。
伴隨着一股清風掃來,空氣里瀰漫着一股腐朽的氣味,等司機再抬起頭來。
眼前的畫面,不禁令司機猛地一個哆嗦,只覺得一股涼氣順着自己的脊梁骨往上爬。
一目望去,眼前的水泥馬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望無際的墳頭。
「師傅,對不住了,你車牌號我記下來了,等我回來找你!」
這時候廖秋放下車窗,朝着司機招招手。
司機透過車窗在一瞧,就見奔馳後座上的玻璃放下。
幾個男女坐在一起,個個缺胳膊少腿,最誇張的是腦袋都醬香餅的那個。
司機驚慌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
還未等司機回過神,就見廖秋一踩油門,車子迅速往前開。
緊緊不過行駛了一兩米,車子就已經消失在半掛車司機面前。
看着周圍重新恢復正常的環境。
半掛車司機,看看自己手上的鋼管,突然伸出手,在自己臉上抽上兩個打耳光子。
坐在路邊好一陣功夫後,才從驚恐中逐漸回過神來。
一隻手顫顫抖抖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餵……保險公司麼……對我報警……我說我見鬼了,你們信不信?」
趙客看着手上陰陽盞。
方才他們坐在車裏研究了半天才明白。
原來隨着衝進陰曹的速度越快,陰陽盞就越是不穩定,會不斷把他們從陰曹中擠出來。
因為他們現在在國道,被擠出陰曹後,自然會被擠回現實。
這就是為什麼方才,他們面前會突然出現土渣車和半掛車。
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減速。
但問題是,他們減不了,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
剩下的時間,根本不會等待他們。
「給油燈加油!」
趙客咬咬牙,死馬當活馬醫了,眼下能做的,就是給油燈多加燈油,保證火燒的足夠旺。
「走!」
看到油燈的火苗燒的噌噌往上漲。
廖秋也顧不得火苗會不會把他的車頂給熏黑,踩着油門往前沖。
「吱……」
沒沖多久,收音機里的干擾聲,逐漸又一次清晰。
「難道不管用?」
趙客心一沉,將五感開放到最大程度,甚至將傲慢也一併激活。
廖秋額頭上也是捏着一把冷汗。
因為你根本不清楚,接下來被擠回現實後,會面對這什麼,萬一衝出去,就是一個坑,到時候他們連哭都不知道找誰去。
「吱……吱……」
收音機里越來越清晰,一首汪峰的音樂逐漸開始響起。
「穿過那些憂鬱的小巷我來到你的果園
些許馬耳他香薰的味道讓人魂不附體」
伴隨着音樂聲,趙客已經隱隱可以看到周圍時隱時現的現代公路燈。
不過似乎因為陰陽盞的火苗越燒越大。
車子並沒有真正的被擠回現實。
反而更像是緊貼着現實和陰曹,中間的一層灰色地帶一樣,隨時可能衝出去,也隨時會重新衝進陰曹。
這時候,收音機的歌聲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我喘息……來吧姑娘……你那芬芳的r房……震撼我吧……」
斷斷續續的音樂聲,趙客開始沒在意,可隨着廖秋車速加快。
雙手一打方向盤,整個車子在一個急轉彎橫向漂移。
就聽收音機像是抽風了一樣。
裏面不時穿插着刀郎《情人》和胡楊林《香水有毒》。
三首音樂混合在一起,聽的趙客和廖秋一陣口乾舌燥。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檫掉一切陪你睡。」
……
「來吧姑娘、震撼我吧!」
……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讓我在午夜裏無盡的消魂。」
伴隨着音樂聲,奔馳狂速從萬千墳頭中飛馳而過。
偶然會有一些游離在陰曹邊緣的陰魂,遠遠的就聽到,奔馳車裏發出的音樂聲。
收音機里的音樂,開始男女混唱,
別說是坐在前排趙客和廖秋,就連後面幾個厲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