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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微和唐璇在秘書帶領下來到食堂,唐耀宇正和一位老者坐在角落處的桌前。
老者年近古稀,滿頭銀髮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白胡掛頷,面色紅潤,顯得神采奕奕,舉止間可見大師的風度和雅量。
「葉老醫生,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是我的女兒唐璇還有玄微道長。」唐耀宇當下起身介紹道。
自說自話的唐耀宇並未發現,葉景深此刻眼中滿是錯愕之色,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無上天尊!葉老,許久不見了!」玄微很是莊重地對着葉景深行了一禮道。
「玄微,真的是你?老夫之前還以為認錯人了!」葉景深激動地握住了玄微的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棕褐色的眼睛悄然訴說着歲月的滄桑。
這下子反而是被晾在一邊的唐耀宇有點尷尬且發懵,這兩人怎麼就認識呢?而且瞧這架勢,好像關係還非同尋常?
「玄微道長的醫術有一部分便是學自葉老醫生,說起來也算是半個徒弟了。」唐璇見唐耀宇面露困惑,當即出聲提醒道。
葉景深聞言,撫須笑道:「愧不敢當,有玉真道長教導,老夫的些許醫術算得了什麼?」
當然了,這番話略顯謙虛。
葉景深和玄微的師傅玉真道人是至交好友,每年葉景深都會來天地觀住上一陣子,與玉真道人交流醫道經驗。
和其他醫道宗師不同,葉景深並沒有敝帚自珍的習慣,他見玄微好學,並且資質出眾,於是便傾囊相授。
玄微手頭上的醫師證和執業證便是葉景深托人給搞定的,這位老先生雖然年紀大,思想卻不迂腐,在他看來玄微的醫術和醫德都沒有問題,破例行個方便又怎麼了?倒不如說,像玉真道人那般,明明有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卻不顯於人,那才是令他扼腕痛惜的事情!
直到六七年前,葉景深入京出任首長的私人醫生,以此用契機致力於革新與教研無暇脫身,而玉真道人則撒手人寰,雙方漸漸沒了聯繫。
「時光如梭啊,那麼多年不見,當年的半大孩子也變成成帥小伙了!瞧瞧這氣度,這風骨,真是像極了玉真道長年輕的時候,若他天上有靈,想必會非常欣慰!」葉景深唏噓不已,眼中似有渾濁的淚光閃爍。
「當年貧道尚且年幼不懂事,給葉老添了不少麻煩呢!」玄微亦是感慨道。
葉景深不禁開懷大笑道:「老夫現在都還記得,每次老夫要離開的時候,你和我家蘇蘇兩人就抱在一起抹眼淚,怎麼勸都不聽。」
玄微罕見地臉紅了下,當年的往事實在有些不堪回首,特別是現在當着別人的面被葉景深說出來,感覺莫名得發臊。
「呃,沒想到玄微道長居然也有這種時候,實在難以想像!」唐璇掩嘴輕笑道。
按照唐璇的腦補,玄微小時候的樣子應該和眼下的明夜相差不遠,這和葉景深方才的描述委實難以聯繫起來。
「可不是嘛,當時老夫還調侃說這兩個青梅竹馬的孩子彼此感情那麼好,長大了正好可以做一對夫妻!」葉景深繼續爆料道,越說越是起勁。
玄微大囧,得虧明夜幾個弟子不在身邊,否則今天他這師傅的威嚴怕是要徹底崩塌了!
「葉老醫生,您口中的蘇蘇是?」唐璇出聲詢問道,之前臉上輕鬆的笑意中好像多了幾分介懷,或者說是警惕之意。
「蘇蘇是老夫的孫女,名字叫葉紫蘇。」葉景深畢竟人老成精,年輕人的小心思他自是瞭然於心,不過他並未挑破罷了。
聽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玄微腦中不由浮現出了一些褪色的畫面。
……
天地觀的大門口。
「爺爺,我們回家好嗎?這裏又髒又破,一點都不有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撅着嘴,情緒很是低落。
老者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柔聲安撫道:「蘇蘇,聽話,和這位小哥哥一起去玩吧。」
小女孩跺了跺腳,沒好氣地瞪着小道士道:「哼,看起來就傻乎乎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道士靦腆地報上道號,有些手足無措,小女孩撇了撇嘴,卻是被氣笑了。
道觀內的草坪上。
「傻道士,你每天就知道看書、打坐、學醫,難道不覺得無聊嗎?」女孩見小道士捧着道經讀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嚷嚷道。
小道士已經完全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壓根沒聽到小女孩說的話,直到小女孩羞惱地奪過手中的道經,他才恍然想起身邊還有小女孩的存在。
「真懷念家裏的遊戲機、漫畫書還有玩具,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傻道士!」小女孩氣憤地摔下手裏的道經,揚長而去。
雜草叢生的山林之中。
「嗚嗚,我想回家!」小女孩無助地蜷縮在大樹下,周圍傳來的狼嚎聲令她緊緊地捂住了耳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臉焦急的小道士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的道袍劃破了好幾道,上面還滲着鮮血。
「傻道士,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嗚嗚,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小女孩猛地撲進小道士懷裏,止不住地嚎哭道。
小道士任由小女孩在懷裏哭鬧,哪怕觸及到傷口,他依然咬牙沒有吭聲。
小女孩哭累了,小道士背起她,一步一步走回道觀。
「傻道士,不,玄微哥哥,對,對不起!」小女孩聲若蚊吶。
道觀的客房內。
「玄微哥哥,明天我和爺爺就要回去了!」小女孩神情黯然道。
小道士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的臉上亦是掛着不舍之色。
「玄微哥哥,明年我一定會和爺爺再來的!到時候我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帶來送你,哦,忘記了你是個只知道學習和修煉的傻道士!有了,那我就帶一堆的課本過來,看你還能不能看得那麼認真!」小女孩鬼靈精怪地眨眼道。
下山的小道上。
「玄微哥哥,你別送了,再送我又不想走了!」小女孩抹了把眼淚和鼻涕,哽咽道。
小道士神情沉重,他低垂着臉,默默地轉過了身。
「玄微哥哥,約定好的,明年我們再見!」小女孩衝着小道士的背影吶喊道。
(ps:之前吐槽玄微不會用手機,卻知道手遊、小說之類的,現在這個坑算是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