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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麗降了？」饒是李二這樣鎮定的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仍舊免不了震驚。

    「的確！高麗的確降了，淵蓋蘇文的使者已經過了遼河。契苾何力已經派人護送前往涿州，如果乘坐火車的話估計最多十天就能到達長安。」李靖站在丹樨前，神情激動的奏陳道。

    「火速命令契苾何力，和執失思力加緊在鴨綠水一線布放。切記！切記！不可有絲毫的疏忽大意！令張儉徵召河北山東十一府府兵，前往遼東軍前效力，在遼水一線布放。」李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防禦。做了一輩子將軍，李二太知道其中的兇險。所謂兵不厭詐，說不定請降的使者還沒有到長安，淵蓋蘇文的大軍已經殺過了鴨綠水。

    如果執失思力和契苾何力疏於防範，很可能被淵蓋蘇文的計策所欺騙。現在李二希望的不是淵蓋蘇文投降是真的，而是希望兩位效力於大唐的蠻族將領，腦袋再聰明一些。不要被淵蓋蘇文的奸計欺騙，傻呵呵的企盼着和平的到來。或許事情會更加糟糕，他們已經帶着軍隊渡過了鴨綠水。

    如果是那樣，李二還是好好想想他們的訃告究竟要怎樣寫比較好。

    「諾！臣這就去辦！」李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他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來報喜而是提醒李二堤防即將到來的偷襲。原以為要自己勸諫，皇帝陛下才能夠覺察。現在看起來，自己都是瞎操心。被迫害妄想症嚴重的皇帝陛下，第一反應就是高麗人要進攻。

    「慢！」李靖還沒有走到大殿門口，李二忽然叫住李靖。

    「令阿史那思摩帶兵監視靺鞨人和韋室野人，一旦有異動立刻搶先動手。」李二眼神爍爍放光，從高麗的投降的消息當中。他聞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這讓李二非常的不安。

    「諾！」李二一驚，沒想到皇帝想得比他還遠上八條街。難道說，整個北方蠻族都要叛亂不成？

    李靖去佈置，李二卻像是一頭被關在籠子裏的老虎。背着手在太極殿裏面焦躁的踱着步子！多年的軍事生涯告訴他，高麗軍戰力並未完全消失。淵蓋蘇文更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主，土豆和玉米已經在高麗開始種植。只要短短几年光景，高麗就會重新富庶起來。到時候，憑藉遼東苦寒對付大唐應該還有餘地。況且！火藥的配方已經流失，即便在長安沒有成功。不過用不了幾年，高麗人也會通過其他渠道獲得配方。

    在擁有了火藥的配方之後，大唐的軍事優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那麼這時候選擇投降，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進攻的開始。

    李二滿腦子都是鴨綠水的防線被擊潰之後，高麗大軍長驅直入。洪水一樣的高麗人衝擊下，遼河防線能不能守住將會是一個很大的疑問。畢竟，張儉在河北山東聚集府兵也需要時間。

    煩躁的李二走了很久，這才看到靠在柱子上的雲浩。

    雲浩被李二轉得頭暈眼花，可卻不敢叫住李二。打攪煩躁中的人非常危險，更何況是煩躁中的皇帝。一句話說不好，就有被砍腦袋的風險。

    「雲浩！你說說，高麗人現在是什麼陰謀。」李二看着雲浩問道，任何事情到了雲浩這裏都會有不同的解讀。他很希望雲浩告訴他，鴨綠水沒事，遼水也不會有事。高麗人不會發動進攻，高麗人是真的降了。不是擔心自己手下的兵將不能打，而是大唐現在還沒做好應戰的準備。調兵，調糧，運輸軍械這些事情千頭萬緒。也就是現在有了火車這樣的神器，換做以往這樣大規模的軍事準備，沒個幾個月想都不要兩。

    即便現在有火車，沒一兩個月的籌備根本不可能打如此規模的戰役。

    「臣認為高麗人沒有陰謀！」雲浩說出來的話，讓李二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雲浩說得居然跟他盼望的一樣。

    「沒有陰謀？」李二狐疑的問道。

    「嗯！臣覺得，高麗人就是降了。」聽了李二的問話，雲浩更是語出驚人。

    「說說！怎麼個道理？」

    「沒什麼道理，就是降了而已！高麗被我水師封鎖已經六年有餘，國內的海商貿易基本崩潰。而且因為連年戰亂，沿海又被我水師海軍陸戰隊頻繁搶掠。事實上，高麗已經窮困不堪。經歷了這麼多的苦難，這一次在長安謀奪火藥配方的失敗，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為購買火藥配方失敗，大唐更加迫切的想要對高麗動武。前些時陛下已經下令，新羅百濟向高麗發動進攻。淵蓋蘇文再這樣死撐下去，只能是死沒得撐。在大唐的支持下，最後一定是高麗，新羅，百濟拼個魚死網破。最後，大唐進入虛弱的高麗，趁機將高麗吞併。那時候，他淵蓋蘇文是階下之囚。不但高麗民族將會被亡族滅種，他淵蓋蘇文也會成為高麗民族永遠的罪人。

    可請降就不一樣了，無論大唐出自什麼目的。也一定會保證淵蓋蘇文在大唐的生活，高麗民族通過蟄伏，將會保留下一線生機。或許某時某刻，他們就會等來涅槃重生的機會。

    陛下說的沒錯，土豆和玉米的種子已經傳到了高麗，這東西是防不住的。只要培育個幾年，然後修生養息幾年。高麗會重新強大起來，淵蓋蘇文這樣做，是為了高麗民族的未來。未來再弄到火藥配方，奪回他們曾經的土地絕不是難事。這個帳他淵蓋蘇文打得很精明哦！」

    李二陷入沉思之中，如果淵蓋蘇文真的投降。他不介意給個國公的頭銜，將淵蓋蘇文養在長安。那時候，高麗人就是大唐子民。不但不會受到新羅人和百濟人的入侵，還能夠獲得喘息休養生息。甚至持續了六年多的海禁，也會立刻開放。都是大唐子民了，海軍怎麼還可能會搶劫自家的商船和沿岸的民眾。

    如此修養個十幾年，高麗一定會重新強大起來。到時候擁立出一個王出來，又是一個新的淵蓋蘇文。而且，那時候他們鐵定擁有了火藥。大唐想進軍高麗，將會變得非常困難。又或者高麗想要進攻新羅百濟，都是新任高麗王的選項。

    很有可能！越想越他娘的有可能！

    可即便如此，李二也不可能拒絕高麗的投降。因為這會帶來一個惡劣的先例，而且還會帶來唐軍極大的傷亡。今後爭取那些小國向大唐投降，可就不容易了。

    「呵呵！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你肯定有鬼主意。說說看！」李二踱了兩圈兒，看到雲浩忽然笑了。放着大唐第一聰明人不問，自己在這瞎轉悠什麼？

    「臣認為應該接受高麗人的投降，給淵蓋蘇文封一個有名無實的大官兒。然後命令高麗軍整編，只有最精銳的老卒，才能夠在軍中服役。剩下的人，都裁撤掉讓他們重新變回農人或者是工人商人。變野人都沒關係，只要不再次變成軍人就好。」

    「在新降之地保留如此多的精銳之師，這恐怕不妥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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