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信誓旦旦地說有鬼，但是你真的見過鬼嗎？」

    「我雖然沒見過，但是我知道這裏有鬼！」老余面對我的質問聲嘶力竭的解釋。還好現在這個房間裏面只有我和老余，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要打架了過來扯住我們的。

    老余吼了一嗓子，過後便泄氣了。低聲道：「其實，我也是這個村子的人。」

    「哦？但是你之前可是一點沒有表現出來啊！」我狐疑地望着老余，他這一刻鐘都不願意多呆的樣子，是回老家的表現嗎？

    「我很多年以前就搬出去了。這個村子的人太愚昧了。居然不知道養虎為患的道理。」老余嘆了口氣，這氣質幾乎要扭轉我對他下的猥瑣、狡猾的定義了。

    我實在無法把眼前的滄桑大叔和那個坑騙了我們一路的老司機聯繫起來，看樣子老余也是個有故事的呀！

    「這個村裏的人都知道村裏面是有鬼的。那個鬼沒有傷害過村裏的人。而且，還幫助過村裏的人，所以，大家都覺得她是無害的。但是，外來的遊客到這邊的第二個晚上，她就會出來。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只知道那些遊客之後都會大病一場。因為這樣，村裏的遊客少了很多。這也是我們這個村子這麼窮的原因。」

    老余嘆了口氣，又道：「其實村裏的人也是有兩種意見的。現在她能讓遊客大病一場，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讓遊客死？等讓遊客死了，難道會唯獨放過我們？可是村裏有一群死忠分子，他們覺得她是上天派來幫助他們的，又怎麼會傷害他們呢？有這種想法的人居然佔了一大半。」

    「村子裏有鬼，自然會讓人不安。所以很多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相信她無害的，或者是老弱病殘搬不走的。我們這個村子的人也少了三分之一。」

    老余說到這裏不勝唏噓，我也跟着嘆了一口氣，聽着老余的描述，我仿佛看到了一個繁榮村落的衰敗。便問道：「那你知道這個鬼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村裏的嗎？」

    「我也不清楚。在我記事的時候，他就存在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子。那時候大人都是諱莫如深的，從來都不會提起她的情況。我只是見過外地的遊客在隔夜之後萎靡的樣子，在我小時候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所以我一成家就搬走了。而且不敢連着在這邊呆兩個晚上。」

    「那你為什麼把我們載到這邊來？」我之前有點被老余的滄桑情懷帶進去了，現在才猛然醒悟過來，臥槽，明明這裏你自己都不敢呆，卻把我們拉到這裏來，是什麼居心！

    老余沒想到我突然問出了這個讓他尷尬的問題，一時臉上有些赧然，只好唯唯諾諾地道：「我這不是看到村里越來越窮，想幫助村里一下嘛。而且來這裏的遊客，我都會叫他們在第二個晚上之前離開的，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發生什麼事。」

    「這麼說，我們不是你坑的第一批遊客咯？」

    我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老余認識到，繼續用偉光正的理由已經無法蒙蔽我了，只好訕訕笑道：「確實不是第一批，但是他們都平安無事，所以我才會往村里拉客的，我雖然愛錢，但是也不會昧着良心做事。」

    「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說，在我們不聽勸的時候你心裏是不是在想讓我們見識見識村裏的可怕？反正又不會死人，大不了就是病一場，對麼？」

    「這個……」

    老余被我說得無話可說，我乘勝追擊道：「所以現在死人了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你不覺得你應該為文軒的死負責嗎？」

    「我……」

    「你是不是覺得他會死是因為不聽你的話？但是你可要想想，要不是你，他們會來這個村子嗎？」

    「我……」

    「你不必解釋了，我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如果真的有良心的話，就在以後的日子裏懺悔吧。」

    「我……」

    老余想再解釋什麼，但是我轉身離開了房間，並不想聽他的解釋。她能解釋什麼呢。不過是道歉說什麼「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的」「我已經盡力勸他們了」之類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我覺得老余這個人挺可笑的，或許他會覺得自己為村里做了貢獻，還會為自己人品感到自豪吧。但是他把許多不知情的遊客當作試驗品的行為，不知道他這些年有沒有內疚。我覺得他是沒有內疚的，不然他就不會繼續這麼做了。

    我出了門，白晉和靈兒就在外面等着了，見我面有怒色的出來，他們迎過來道：「怎麼樣？」

    「老余說這個村裏有鬼，但是沒有傷害過村民，也沒有殺過人。我覺得這次文軒突然死亡，有點不正常。」我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對那個文軒沒怎麼觀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是就我昨天經歷的那種程度，最多是恐怖片的樣子。一個成年男人會被恐怖片嚇死嗎？」

    「你覺得是為什麼？」白晉看着我，想聽我的詳細見解。

    「我覺得，文軒本來就是有心臟病的。所以受到驚嚇心臟病發作致死。村裏的鬼並不是想殺他，但是只是普通的驚嚇對心臟病患者來說就已經足夠致命了！」

    「嗯，有道理。」白晉點點頭，又問我：「那我們怎麼辦？」

    我知道白晉的意思，如果那個鬼是個惡鬼的話，我們幹掉她自然是無需質疑的，但如果只是個惡作劇我們便對她喊打喊殺，未免有點過分了。只是，她造成文軒死亡應該是事實。

    所以再怎麼說，她這也算是過失殺人罪了！

    但是，對待鬼魂可沒有法律這一說，只有幹掉和不幹掉。畢竟，總不可能整個監獄出來讓她們進去呆着吧！

    所以白晉問我怎麼辦，我也不知道了。我知道她們這一行也是有規矩的，並不能夠肆意屠殺鬼魂。雖然不知道制定這規矩的是誰，但是大家都在遵守的話，白晉壞了規矩在業界就不好混了。

    想想也是難辦了。

    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還是等今夜見過那個鬼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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