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清容回到榆院時，蔣軒還不在。≌≮

    而她才剛於堂屋坐定，就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求見。

    自從得知6清容有孕，蔣軒就吩咐下去，榆院的一應丫鬟婆子，都不許去世子夫人跟前攪擾。

    府中事物自有葉媽媽和曹媽媽幫着打理。而請安之事，一概全免。

    如此一來，像采梅採蓮這種，就盼着給夫人請安時能偶爾見上世子爺一面的，尤為失落。

    這才一聽說世子夫人在景湖落水的事，全都上趕着過來探望。

    聽到綠竹來報，6清容隱約感到堂屋外面的嗡嗡之音，想都沒想就擺了擺手。

    「讓她們回吧！就說我歇下了。」

    6清容是真的累了。

    剛才滿心憤怒，恨不得親手把賀清宛揍一頓方才解氣，之後又思慮頗多，想着麗鵑該如何在皇上面前解釋此事。總歸是分了神，反而不覺得累。

    此刻身邊清靜了，才頓感周身酸軟，甚是疲乏。

    來到大齊朝這麼些年，她可是從來沒下過水的。雖說前世記憶愈模糊，卻沒想到水性猶在。

    剛才她是真沒工夫多想，直接就跳了下去，好在沒出什麼事兒。

    只不過，力氣用得太猛，又趕上有孕在身，此刻難免虛弱了些。

    6清容趁着蔣軒尚未回府，便先去內室歇息片刻。

    蔣軒一早去了鎮北將軍府的大舅舅那裏，公事私事皆有之，原本是要留下來和姜元昭用飯的。

    可是墨南過去把6清容落水的事一說，儘管明確告訴他世子夫人已無大礙，但蔣軒哪裏還坐得住，當即快馬加鞭趕回侯府。

    待到蔣軒進了榆院，才被告知6清容已經歇下。

    他仍是放心不下，輕手輕腳去內室走了一圈。

    看到6清容側身躺在床上，面朝外，呼吸極輕。伴隨着每一次呼吸，睫毛微微顫動，似有晶瑩落在其中。

    蔣軒也不確定，那晶瑩究竟為何物。

    心裏卻不受控制地一緊。像是被人僅僅抓住了一般，撕扯着疼。

    自從姜夫人離世之後，這麼些年多去，蔣軒已經有多久沒體會過這種感覺，這種沒能保護好至親之人的愧疚……

    剎那間。各種複雜的情緒噴涌而出。

    憐惜、悔恨、憤怒……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很快回過神來，蔣軒先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額頭，確認並未熱，方才定下心神，輕聲退出內室。

    他不欲吵醒6清容，想讓她好好歇一歇。

    另外，他得先去搞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

    他太了解6清容了，若是讓她來說。指不定就要輕描淡寫地含糊過去。

    ……

    等蔣軒再次回到內室，已近酉初時分，天色微暗。

    6清容許是歇過來了的緣故，聽到一絲細微響動，便睜開了眼睛，就要起身。

    蔣軒趕忙快步上前，在床邊坐了，又把她按回去躺好。

    6清容不習慣兩個人這種一躺一坐的姿勢，覺得沒法說話，堅持非要起來。

    蔣軒見了。趕緊又湊得近了些，把她才撐起來的身子攬入懷中，自己也順勢半靠在床頭。

    6清容沒再堅持，微微扭動兩下。在他懷裏尋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6清容輕聲問道。

    「回來快兩個時辰了。綠竹說那時候你才剛歇下。」

    「我原也只是想躺一躺便罷，你既是回來了，怎麼沒叫醒我？」6清容還有點迷瞪。

    「趁你睡覺的工夫，我先後去了一趟梨春院和沁宜院。」蔣軒如實相告。

    6清容聞言，突然就徹底清醒過來。

    一時間，她卻不知道先說什麼好。

    原本她還打算把自己主動跳水救人的細節糊弄過去。但聽他說剛才竟然已經去過了梨春院，想來是不能在他面前扯謊了。

    6清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春天的湖水，還真不是特別冷！」

    蔣軒隨着她的話敷衍着笑了笑，抱着她的雙臂卻收得更緊了。

    6清容連忙又道：「我沒事，一口水都有沒嗆着！太醫也過來看了，說無甚大礙，胎像也穩得很。」

    她覺得自己這次總算說到重點了。

    蔣軒卻沒有太大動容，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我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在侯府門口碰上了周太醫。」

    6清容泄氣。

    她剛才沒有特意提到來的是哪位太醫，就是怕蔣軒信不過別人，非要徐醫正再看過不可。

    好在這次她白擔心了。

    蔣軒猜出她的心思，安慰道：「周太醫我是清楚的，當初他曾隨軍去漠北，其醫術和人品我都信得過。既然他說沒事，你只需安心服藥便是！」

    6清容這才鬆了口氣。

    蔣軒明顯感到懷中的小腦袋忽地放鬆下來，心中立時一軟。

    原本想要嗔怪她不顧自身安危逞強的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話一出口，竟是帶了幾分笑意：「沒想到，你還會游水？」

    6清容明白麗鵑這是把所有經過都告訴了他，自知不能抵賴，才道：「回京前那幾年，父親還在湖廣總督任上，我們跟着住在武昌，府衙後院就有一小片池塘，盛夏時節，趁着父親不在府里的時候，母親曾偷偷帶着我和二姐游過水……」

    6清容是想着，蔣軒和6亦鐸交往甚密，最近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為免露餡，她只提到了尹屏茹和6芊玉，這倆人一個極少與他交談，另一個更是見到他就繞着走……

    蔣軒不疑有他，只感嘆道：「沒想到你瘦瘦弱弱的，水性竟這般好！」

    6清容撲哧一笑：「分明是麗鵑已經慌亂至極，被我胡亂拉到岸邊，才這樣認為罷了！」6清容絕非謙虛，就她那三腳貓的水性，是絕對稱不上好的。

    蔣軒微微勾起唇角，湊到她耳邊輕聲道：「等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尋個機會我帶你去游水，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

    6清容竟然點了點頭。

    她其實是走神兒了。

    蔣軒不再逗她，說起正事：「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即刻要進宮一趟，這事鬧得不算小，務必儘早知會皇上，方才妥當。」

    說着，就要起身。

    6清容一把拉住他：「我還有件事想問你。」

    蔣軒以詢問的目光回望6清容，這才現她的神色如此嚴肅。

    蔣軒原是想從宮裏回來再說的，此刻見狀，坐着未動，等着她的下文。

    6清容這才說起：「今日麗鵑上岸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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