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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對徐平這處莊子羨慕得不行。開封城裏物價貴,他一個小官,過得甚是艱難,都在京城裏任職幾年了,還沒錢把家人搬過來。要是自己也有這麼一處莊子,那當官就容易得多了,不用再天天為那幾斗祿米發愁。
開封城裏住着不容易,但一旦住下來也有無數好處。別的不說,就是作為開封土著參加科舉發解就比其他地方容易得多,這多少錢也買不來。
韓琦對王素道:「既然雲行如此豪富,我們便幫着他一起出主意,便在這水塘邊建一處勝景。京里同僚得閒,也有個放鬆身心的地方。」
王素連連稱是,對徐平道:「我已命隨身僕人回京,從我家裏給你挑些上好的花木過來,慢慢培植。再費些工夫,尋訪上好工匠,慢慢整治就是。」
徐平點頭道謝。
說來說去,果然還是韓琦是個會當官的,其他人都只想着雅俗,只有他一下就想到把這裏弄好了,可以作為一處同僚聚會的場所。有了這麼一處場所,就能慢慢聚集人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起作用。
徐平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附和這幾個人的想法。不然這莊子按他的意思,當然是種莊稼養牲畜,搞農業的莊子才是莊子嗎!什麼松下撫琴,水邊石臥,可惜了,他兩世為人,也還沒學會這個調調。
但這個年代的官員士大夫,蠻喜歡到處遊玩,同僚們來了,沒處像樣的地方,難不成領着他們看自己的牛羊豬圈?還是去看種水稻種牧草?
石延年這種人無所謂,把他領到制酒的地方,他能在那裏喝上三天三夜。但別人就不行了,人家要賞花賞月,吟詩作詞,又不是來這裏體驗農家生活的。
回到京里做官,不再是在邕州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完全不必考慮屬下同僚的想法。那個時候他把整個邕州打造成一處大農場,再是文人雅士,也沒有說他俗的,紛紛誇他重視民生,為百姓之福。
在京城裏,自己也要學着沒事賞賞花,看看月,吟吟詩,作作詞。自己喜歡不喜歡另說,總得與身邊的同僚等人打成一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