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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片白茫茫……乾淨大地……靠!這話咋說的來着?」
他本想拽上一句,又忘了,只好卡在哪裏,嘀咕道:「古代人冬天都咋過的呢?又沒暖氣。」
正嘟囔着,就見一個人從月亮門裏跑出來,衝着他就喊:「青子,又有人找!」
咦?你為什麼要說又呢?
褚青鬱悶:「彬哥,你不是又剛巧碰上了吧?」
田志彬哈哈一笑:「還真是剛巧碰上了,還是個女的。」
褚青一腦袋黑線的跑到大門口,一見那人,比看着黃穎還驚訝。
「姐?」
那人穿着件紅色的外套,亭亭多姿,立在哪兒,妥妥的一株雪裏紅梅。
看着褚青,連忙跑過來,臉上笑靨如花,下一秒,又皺着眉頭瞅他身上那件破棉襖,道:「我說你買件新衣服能死啊!」
如此霸氣高冷,只有褚青剛認識不久的那位御姐,王瞳。
褚青辯解道:「這可是正宗東北大棉襖,暖和。」
王瞳一拍他腦袋,道:「得了吧!跟個鄉下老漢似的!」
她好像十分喜歡拍褚青的頭,褚青也不敢反抗,問:「你咋來了?」
王瞳道:「我來探班啊,你忙啥呢,帶我去看看。」說着邁步就往裏走,褚青搖頭跟上。
「我等會還有戲,沒事呆着呢。」
倆人到了那處小迴廊,隔着月亮門就是正拍戲的片場,褚青不好打擾,就搬來一張椅子。
王瞳不滿道:「你就讓我坐外面啊?」看褚青那張苦逼臉,又道:「行了,我也不坐了,怪冷的,待會兒就走。」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道:「喏,送你的。」
褚青好奇的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連忙推回去,道:「這我不能要!」
王瞳硬塞進他懷裏,道:「說送你就是送你的,矯情什麼,拿着!這可是最新款漢顯的,你到外面拍戲,連個BB機都沒有太丟份兒。不過我也沒什麼錢,要不就送你部手機了。」
這話把褚青說的心裏一突一突的,有點手足無措,又有點暖洋洋。原本那天當王瞳就是說笑話,沒成想真特意跑來送了一個BB機。
他忽然有種自己就是個玉面純潔白蓮花,然後被一個霸道邪魅總裁硬上的敢腳。
他對朋友不是那種表面上的近乎,感情都藏在心裏。既然王瞳都這樣說了,他也就不墨跡,收下BB機,笑道:「那就謝謝了。」
王瞳也笑:「這就對了,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似的。」
褚青翻了個白眼,其實我平時還是挺爺們的,但在您跟前一點氣勢都提不起來。
「你戲拍咋樣了?」王瞳問。
褚青道:「再有一個禮拜就殺青了,你最近忙啥呢?」
王瞳道:「啥也沒忙,擱家呆着呢。」
她家也在外地,自己在京城租房子。
褚青跟她接觸這兩次,覺得她就像陳馨兒一樣惹人喜歡,甚至有時候比陳馨兒更加充滿魅力。
跟她在一塊,就像被團橘色的光焰籠罩,暖暖的卻不灼熱,讓人不自覺的就放鬆下來。
總之就是自在,說任何話,做任何事情都不擔心唐突失態的那種自在。
此時雪愈發的大,風卻細小,紛紛細雪只在廊外飄散,院子裏的哀草,青灰色的矮牆都被雪覆蓋,勾勒出牆頭上的滄桑輪廓。
「嗞……」
一股寒風吹過,王瞳不由打了個冷顫。
褚青看她裏面只穿了件薄毛衫,外面也只是件薄外套,連忙就要把棉襖脫下來給她。
王瞳忙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有點凍手,身上還行。」
她那雙小手攥着拳頭,白白的手背上已經泛起紅暈。
褚青四處瞅了瞅,放棄了找手套的想法。他一直保持農民揣的姿勢,根本不覺得凍手,想了想,把手縮進袖子,又揚起袖口,笑道:「我這裏暖和。」
他本帶着半開玩笑的意思,誰知王瞳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進來。
褚青就覺得兩隻冰涼的小手慢慢探進衣袖,然後跟自己的手輕輕一碰,又往後縮了縮。他不知怎麼想的,心裏忽然迸出一股衝動,手指一伸,就拉住了那兩隻小手。
王瞳輕輕看了他一眼,微微掙開,倆人指尖貼着指尖,要碰到又沒碰到。
要說褚青這身大棉襖別看破,但是真暖和,只一會,王瞳就覺得手慢慢緩過來了。兩隻小手被羊毛還是什麼毛的東西包圍着,暖和和的,許是因為這一冷一熱起了反應,她手心裏竟然涔出了一絲細汗。
這種古怪的姿勢,加上剛才衝動的動作,讓褚青有些尷尬,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他期待着她能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誰知對方也不說話。
他忍不住抬頭一瞄,卻見王瞳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盯着自己看,面若細雪,眼中帶着溫暖又戲謔的笑意。
這讓褚青愈發失措,緊張,眼睛滴溜溜的滿地打轉,就是不敢往上抬,脖子跟按了發條似的左扭右扭,就是不擺正。
看他這般,王瞳眼中的笑意更盛,也更加溫潤,只把那飄散白雪都絲絲融化,只讓褚青想落荒而逃。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褚青真忍不住想撒開手時,王瞳終於說話了:
「我看你能挺多久!」
聲音清潤又帶着**,一如她眼中笑意。
褚青本來還能堅持幾秒鐘,這一下瞬間潰敗,急忙撒開手,臉上又紅又黑,很是精彩。
「哈哈哈哈哈!」
王瞳眼如彎月,笑得捂着肚子彎下了腰,笑得不停拍着迴廊的柱子,笑得細雪靜謐天地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