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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圍繞着劍池湖盤膝而做,腿上搭着自身佩劍,閉目修行。
或是心神,或是元神,自體內竄出,捕捉與感受那劍池湖上空交織的三股劍氣。
大理國星辰榜的天才們,面面相覷,能夠被派遣來劍池宮欲要敲劍鐘的,都是大理國中劍道修行者。
劍池湖上的劍氣,對他們自然也有好處。
可哪怕是陸紫薇亦是有些猶豫,畢竟,這三柄一品極的劍氣,乃是劍池宮的好處,劍鍾他們可以敲,那是因為劍池宮不限制敲鐘人的身份,哪怕是地獄府的鬼修和邪修,只要有膽,也可來敲鐘。
但是劍池湖上的劍氣,乃是屬於特殊的機緣,他們自然不敢隨便感悟。
蘇幕遮作為劍池宮的宮主,亦是明白這點。
目光看向了剛剛鑄就出燕歸巢的王燕升,如今的王燕升在劍池宮中的身份與地位絕對是如日中天。
畢竟,作為數千年來第一位鑄就出一品極劍器的傳奇鑄劍師,該有的尊敬與慶賀都該有。
蘇幕遮這宮主身份,此刻都絕然比不得王燕升。
「都一起感悟去吧,劍池宮鑄劍燕歸巢,乃舉宮當賀之事,爾等作為觀得燕歸巢成劍之人,這亦算是伱們的緣。」
王燕升笑着擺了擺手,並不計較這些。
陸紫薇聞言,第一個盤膝而坐,元神躍出,星光瀰漫周身,開始感悟湖上劍氣。
其他大理國的修行者,俱數跟隨,不願放棄這難得的機緣。
至於那墮入劍池湖中的少年,大家卻是都只能在心中暗暗關注與等待。
當然,也是想要看一看那少年能否真的為手中那柄惹來三柄一品極劍之劍氣洶湧的竹劍開鋒。
王燕升倒是笑了笑,滿懷期待的看向微微起波瀾,被厚厚劍氣籠罩的劍池湖。
安樂能否為青山開鋒,他不知道,青山這柄劍器,王燕升也曾研究過,可作為天下第一鑄劍師,他弄不懂這柄劍的奧秘。
此劍……太古怪,太神秘了。
但是,王燕升知道,若是此次安樂都無法為青山開鋒……
承影,龍雀與燕歸巢,三柄一品極劍器釋放劍氣為其開鋒,這樣的牌面,這一次之後,怕是再也難以湊出。
七星龍淵是因為燕歸巢的誕生而出現,除非下次還有人鑄就一品極劍,否則這件鎮壓劍池宮的劍器,將再也難浮現真容。
至於承影劍,那是老劍聖的佩劍,想要得到老劍聖的認可,為其出劍,亦是艱難萬分。
因此,這樣的局勢,可遇不可求。
若是還是開鋒失敗……
王燕升也無話可說。
蘇幕遮,王燕升還有激動不已的萬截柳,俱是離開了劍池湖畔,其餘的鑄劍師們,與那些劍池宮小輩們一同如饑似渴的感受着湖上劍氣。
燕歸巢這柄新生的一品極劍之劍氣,足以讓這些鑄劍師們瘋狂,若是從中悟得些鑄劍心得,對於鑄劍術的提升自然是巨大的。
王燕升和蘇幕遮樂得如此,若是這些人中誕生一位能夠鑄就一品劍器的鑄劍師,那劍池宮在江湖中的地位,甚至得再往前挪動。
……
……
王燕升三人離開湖畔,回歸到了一片狼藉的鑄劍坊外。
趙黃庭盤坐在了地上,劍氣依舊交織在他的周身,因為涅槃之火帶來的痛楚,早已經從他臉上消失,蒼白的臉色,變得如常。
漸漸的,趙黃庭周身劍氣散去。
他緩緩睜開眼,眼眸通透,甚至幾許歲月帶來的老邁感都消失不見。
蘇幕遮一陣恍惚,恍然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一身青衣,腰挎竹劍,踏足劍池宮的豪氣俊傑。
趙黃庭睜眼,見得蘇幕遮,王燕升和萬截柳,詫異片刻,扭頭看向了劍池湖方向,眸光中閃爍過一抹異色。
「淬劍開鋒亦是成功了?」趙黃庭問道。
王燕升得意的點了點頭:「成功了,天下再多一柄一品極劍,燕歸巢!」
「我王燕升的得意之作!」
趙黃庭笑了笑:「那也有我安小友一半功勞!若無安小友,你如何鑄得燕歸巢?」
王燕升面容上倒是沒有絲毫尷尬,反而認真道:「的確,若無安樂,我這輩子只能遺憾落幕,燕歸巢……我鑄不出,他與劍之間的緣,當真難以想像。」
「我承認,你說此子會成為劍池宮的希望,我相信了。」
王燕升肅然道:「我忽然明白為何老劍聖會將給安樂那樣的承諾,安樂……他配得。」
「你們可知道李幼安的態度?他對安樂非常的看好……視他為星星之火。」
趙黃庭說道:「李幼安,葉龍升還有種師極三人想要北伐,但是,天玄宮中那位大趙天子不願意。」
「你們也知道,天師府以國運養紫氣金蓮,皇朝國運雖然虛無縹緲,但卻真實存在,三人想要北伐,若無國運支持,一旦跨過滄浪江,勢必潰敗。」
「可是,今日我也是明白了,人這一生,便如燕歸巢,人歸故土,方能心愿圓滿,失去中土龍脈,大趙雖然南遷後締造了如夢繁華,可最終依舊是會分崩離析。」
「故而,我原本對李幼安的態度處於不聞不問的狀態,可今日開始,我支持他。」
「我雖為大趙皇族,可我支持李幼安。」
「這星星之火的希望,目標非是大趙,而是整個天下。」
「願少年執劍如星火,盼他能攜起燎原之勢為人間換來清明與太平。」
「胸中的不平,唯有酒來滅之,但世間的不平,卻能以劍斬之。」
趙黃庭說道。
話語落下,如平底起驚雷。
王燕升,蘇幕遮和萬截柳三人俱是震撼無比,心頭動盪,情緒起伏。
「罷了,如今說這些尚早,安樂小子也不知能否為青山開鋒……我有預感,他若是真將青山開鋒,必將接觸到青山真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