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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北方叩首,淚水滑落,「是老夫的錯,是老夫的錯啊!帶累了你們,老夫……老夫無顏!老夫……啊啊啊!」
嚎哭聲在大牢中迴蕩着。
楊玄發現自己很奇怪的沒有生出惻隱之心。
鐵石心腸了嗎?
他想到了自己為流民落淚。
還好還好!
隨着執掌權力的時間延長,楊玄不時自省,擔心自己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權力怪獸。
如今看來,還好。
赫連榮嗝兒一聲,竟然暈了。
隨即有醫者趕來,一針紮下去,說道:「回頭給一碗麵湖湖就好了。」
這是餓慘了。
赫連榮幽幽醒來,跪下,叩首,眼中閃爍着恨意,「老夫願為副使效死!」
楊玄頷首,「錦衣衛那邊差一個審核北遼消息的人,你,可為百戶!」
楊玄說完,轉身就走。
捷隆拱手,「恭喜赫連百戶!」
錦衣衛的人紛紛拱手,「恭喜赫連百戶!」
赫連燕眸色幽幽,跟上了楊玄。
錦衣衛百戶,楊玄隨口而決,這是對我的不信任?
她搖頭,覺得不是。
那便是……敲打?
出了大牢,韓紀笑道:「北遼的刺史為郎君效命,這個消息傳遍天下,郎君聲威必然大振。」
楊玄看着虛空,「你說赫連春沒事兒流放人家卷作甚?吃飽撐的?」
「瀉火吧!」韓紀說道。
「找女人去!」
說到這個,楊老闆摸摸嘴角剛生出來的一個火泡,覺得自己的火氣好像也不小。
回家去洗個澡。
讓誰來侍浴呢?
上次寡婦珞的手滑了,不錯。
要不,還是她吧!
楊玄腦子裏轉悠的念頭不足為外人道。
他轉到了一家賣孩子玩具的店鋪前,準備給阿梁買幾件玩具。
進去後,掌柜熱情的介紹着。
「這些都是長安最新的玩器,副使要,只管拿了去!」
楊玄搖頭,「該收錢就收錢。」
靠牆的地方都是柜子,柜子裏打造了不少格子,下面是閉着的箱子。
孩子還小,那等複雜的九連環之類的玩器用不上。
楊玄拿了一個竹蜻蜓,想想阿梁的兩個愛寵的破壞力,又拿了兩個,說道:「多少……」
轟隆!
柜子下面關着的櫃門勐地炸開,連帶着整個柜子崩裂。
幾乎是柜子炸裂的同時,張栩就到了。
第一反應是擋在楊玄的身前。
氣浪已經席捲到了楊玄身前,一隻鐵錘也到了。
張栩單手拍去,將將夠着鐵錘中部。
鐵錘受此一一拍,本來是衝着楊玄的腦袋而去,一下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衝出來的是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看着……竟然在傻笑,張栩的鐵棍子勐地一抽,他的右手九十度往下彎折。
接着鐵棍子再度一抽,另一隻手摺斷。
另一個虬龍衛的鐵棍子砸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卡察!
男子跪倒,撲倒。
兩個虬龍衛架着楊玄,飛速後退。
同時,一個虬龍衛已經控制住了掌柜。
一系列動作快若閃電。
從柜子炸裂,到虬龍衛控制住掌柜,不過是幾次眨眼的功夫。
楊玄被架着疾退,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艹!
張栩說道:「封鎖消息,馬車,送郎君回家!」
一輛馬車悄然出現在外面。
楊玄擺擺手,「我自己上去!」
他不能倒下,一旦倒下,整個北疆就亂了。
上了馬車,他靠在車壁上,見王老二紅着眼睛,就笑道:「我無恙!」
他只是胸口覺得有些悶。
回到家中,楊玄怕嚇着孩子,先令人去報信。
「小郎君在玩耍。」
還好!
楊玄進了後院,覺得胸口越發的悶了。
周寧已經準備好了各種診療工具。
「躺下!」
楊玄躺下,自己脫了衣裳,動作熟練的令人心疼。
周寧看到他胸口上的一個青紫痕跡,問道:「是何物?」
「鐵錘。」這一刻,楊玄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大侄子。
不知他在長安如何了。
診脈,詢問。
「肺腑受創,需要靜養。」周寧鬆了一口氣,「今日還不能針灸……」
「好啊!」楊玄看着長長的銀針就害怕。
「但要靜養,不然手尾很麻煩。」
「我知曉。」
但楊玄還得去安排一番。
「那得扎一針。」
長長的銀針扎進了胸口,楊玄覺得自己肯定離死不遠了。
看到他翻白眼,周寧不禁嗔道:「誰讓你出行不小心?」
晚些他到了前院,吩咐道:「令人告知劉公、宋公,以及南賀、江存中等人,就說我身體小恙,在家歇息些時日。」
「是。」
楊玄剛想起身,就見林飛豹帶着張栩等人進來了。
張栩的臉上青紫,高高腫起,看着就像是被狠抽了一巴掌。
噗通!
張栩等人跪下。
「我等無能,以至於郎君受創。請郎君責罰!」
林飛豹跪下,「老夫無能,請郎君責罰!」
楊玄想到了今日的局。
「可問出了結果?」
老賊進來,今日他和王老二在外面等候警戒,刺殺發生時,沒來及反應。
「掌柜拒不招認,潘生還在切肉,刺客拷打了,就是個傻子。」
老賊的眼中閃爍着一種叫做智慧的光芒,「那傻子修為不錯,可也僅僅是不錯。他應當是每日沒事就躲在下面。
郎君來過這家店鋪兩次,隨後這家店鋪就被現在的掌柜買了下來,目的便是為了蹲守郎君……」
這話說的邏輯有些混亂,但楊玄聽明白了。
原來刺客是個傻子,難怪他並未感覺到異常。
傻子殺人,覺得是天經地義,不會有什麼恨意或是兇狠的氣息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