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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軍士走了過來。
「姓名,生意在哪,報上來。」
三個商人惶然。
「敢問軍爺,這是要……」
「你等攜帶利器潛入,使君仁慈,不會嚴懲。不過,從今日起,你三人就不必來了。」
商人們進了課堂,就聽到州學外面傳來了幾聲嚎叫。
「有些絕望啊!」
一個商人說道。
楊玄進來了。
「肅靜!」
烏達喝道。
眾人趕緊坐好。
楊玄走上來。
「今日叫你等來,就一件事。」
事情越少,就越大。
商人們都是眉眼通透的角色,紛紛坐直了身體,表示自己在全神貫注。
「多年來,馭虎部頻繁襲擾陳州,造成軍民死傷無數……欠下了累累血債。」
這是要動手的宣言啊!
眾人心中一凜。
楊玄說道:「血債血償,這是天經地義的吧?」
他看看眾人。
「是啊!」
商人們強顏歡笑。
瓦謝沒了,基波沒了,終於輪到了馭虎部。
外面,一群師生在靜靜的看着,聽着。
一個學生突然低聲道:「該用威脅?」
「不,該軟硬皆施。」
「我覺着使君會威脅!」
「是啊!蠻夷罷了,用刀槍才管用。」
「噤聲!」助教低喝。
裏面,楊玄輕輕叩擊了一下案幾。
起身道:「傳話。」
眾人起身。
「其一,就說是我說的,此次必滅馭虎部。」
「其二!」楊玄伸出第二根手指頭,從容的道:「若是戰時來降,既往不咎。」
「其三,若是頭領率部眾來降,重賞!」
楊玄看着眾人,「誰有意見?」
楊玄當着眾人的面放出這番話,以他使君之尊,必然要滅了馭虎部。
也就是說。
要麼馭虎部完蛋,要麼他名聲掃地。
楊玄見眾人茫然,就溫和的道:「我是個講道理的人,誰有別的意見,說出來。錯就錯,對就對,無則加勉,有則改之。」
使君,虛懷若谷啊!
一個商人說道:「使君,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是啊!」
「使君,章茁兇狠,若是我等去傳話,就怕被他報復。」
楊玄笑的越發的溫和了,「還有誰擔心這個?」
外面的師生都嘆息。
「使君,果然仁慈。」
「是啊!」
「使君虛懷若谷,難怪我陳州越發的強盛了。」
「這些商人也是運氣好,遇到了使君。」
五個商人舉手。
「五個。」楊玄微笑道:「我知道了。」
他轉身對教授說道:「沒耽誤上課吧?」
這就結束了?
教授一怔,「沒。」
「那就好。」
楊玄走了出去。
赫連燕在他的側後方,請示道:「奴留下。」
楊玄微微點頭。
隨即,一群護衛簇擁着他走了。
「使君也沒說什麼呀!」一個學生失望的道。
「是啊!就是說了幾句,還這般溫和。」
「外面不是說使君殺伐果斷嗎?」
「不,是兇狠異常。」
「可今日一見,卻格外溫和。」
「哎!你們看!」
眾人回身。
商人們魚貫而出。
出了課堂後,一群人在左邊。
五個人在右邊。
有助教眼皮子狂跳,「這不是方才不願意傳話的那五個人嗎?」
「這是何意?」
那五個商人面色慘白。
其中一人衝着楊玄的背影跪下。
「使君,小人羊油蒙了心,糊塗了!小人願意傳話!」
「使君,小人錯了!」
「使君!」
五個商人瘋狂叩首。
聽着他們的額頭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學生們不禁駭然。
「這是……」
赫連燕淡淡的道:「自發的。」
一個被擠在最後的學生說道:「商人貪婪,他們既想在我陳州掙錢,又不想為使君效力,哪有那麼好的事?」
「可使君也沒說什麼呀?」
那學生說道:「你以為使君還需說什麼嗎?」
眾人不禁凜然。
「使君平靜說了一番話,平靜是平靜了,可你等想想,那些京觀里是什麼?都是異族的屍骸和人頭。你等想想,使君之名在草原上能止小兒夜啼……這樣的使君,他需要聲色俱厲嗎?」
那個學生說道:「不需要!使君只需說出自己的要求。聰明的,看看,那些就是聰明人,自然知曉該如何做。
不聰明的,不,他們不是不聰明,而是被利益沖昏了頭腦,忘記了那些京觀,忘記了使君的赫赫威名。
此等人竟敢忤逆使君,下場,不言而喻。」
一個學生是官員子弟,他輕聲道:「我常說阿耶不怒自威,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不怒自威嗎?」
……
「我怎麼覺着孩子一天一個樣?」
楊玄抱着阿梁,總是看不夠。
周寧坐在床榻上,笑道:「我也是覺得阿梁一天一個樣。」
鄭五娘在邊上說道:「小郎君能吃能睡,嚎哭也有勁,可見底子好。底子好的孩子,以後才強壯。」
這話兩口子愛聽。
「過一陣子,我可能要出門一趟。」楊玄抱着孩子坐在床邊。
周寧一怔,「去哪?」
從生產後,楊玄就嚴令後院的人,不得把外面的事兒告知周寧。
坐月子,就要坐的舒心,這樣才有利於恢復。
「可能去一趟草原。」
「馭虎部?」
「有個聰明的娘子總是會省許多事,不過,我覺着,許多時候裝笨也是一種本事。」
「你就埋汰我吧!」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