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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謙虛的搭腔一兩句。
以前,她也沒少被人這麼恭維,那時候她總是會適當的打斷這些虛偽的客套話。
但是當現在這一切落在余乾身上的時候,李念香全然沒有這個念頭了,她巴不得這些「閨蜜」多說點。
因為這時候她心裏全是那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我是因為我夫君厲害,讓別人羨慕,這種感覺跟之前的那個長公主身份帶來的加持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
作為這樣一個文武雙全,優秀男人的妻子,然後得到許多許多的羨慕和讚揚,這種正向的榮譽所帶來的心靈上的愉悅是很多情緒都比不上的。
另一邊,余乾離開李念香的畫舫後就朝對側飛了過去。
這個舉辦中秋文會的畫舫足有四層高,可謂是獨樹一幟的那種,很是顯眼。
余乾倒也沒有放肆的直接飛到頂層去,而是來到一層的甲板入口處老老實實的報名進去。
他在邀請的名單上,候在入口的下人直接放行。
船很大,構造也很奇特,樓梯在正中間,是旋梯的方式一路向上。
這裏前三層沒有具體的樓層,每一層都是環狀的長廊中間就空着一大片的圓形面積。只有第四層有地板。
環狀長廊上站的人不多,零散的人在那聊着天。其他人都在四層。剛才余乾飛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
沒有屋頂,四層除了圍欄就是甲板,上頭擺滿了長桌和椅子,面積夠大,烏泱泱的全是人。
余乾也沒在下面多待,直接沿着旋梯來到了四層。
一上來,余乾就覺得自己被鼎沸的人聲給淹沒了,放眼望去,這偌大的甲板之上全是人。什麼年齡段的都有。
只有一個中間那裏有塊真空地帶露出來,張斯同等太安的文壇領袖便在那裏,專門的一張長桌。
古時候的讀書人除了極少數年少成名的天才,多數還是要靠年齡熬上去的,也是屬于越老越吃香的那種。
所以,張斯同他們那幫老幫菜就在這就顯的格外顯眼,其他人朝那邊看過去的視線都是艷羨和尊敬。
這幫人余乾雖然認識的不多,但是他看到了當朝大學士魏欽黎,有這尊大佛在這,就知道今天的文會檔次着實牛。
按照以往,這裏的有文采的朝臣應該也挺多的才是,但是今天看過去,除了這位大學士來的倒是不多。
估計都在摘星樓那邊陪着天子宴各國使臣,趕上李太后壽誕將至,時間也確實不巧。
余乾的上來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沒別的原因,就因為他身上的衣服。
能來這裏的讀書人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家況什麼的也都不錯,所以個個衣冠風流,或白色或青色的上好長衫,看着就像是讀書人的樣子。
所以,余乾的這一身大理寺的飛鷹服在這就顯的極為惹眼、極為突出。
就像私塾里突然闖進一個悍匪。
是的,大理寺的武夫在讀書人的眼裏跟悍匪是直接能劃上等號的。
但其實很多人不知道,像余乾這種自己考進去的大理寺的執事學習能力半點不比這些讀書人差,甚至遠遠勝之。
因為這大理寺極少數對方開放的名額每一次都是無數個年輕人哄搶,都是頭懸樑錐刺股的勤奮學子。
只不過學的東西跟一般的讀書人不一樣罷了。
不學四書五經這些傳統的文學,而是學律法,國情,大理寺規章職責等等之類的紛雜東西,涉獵可謂是非常廣。
原身當時寒窗苦讀多少年才成功考入大理寺,這其中的汗水要是放在正經學業上,不見得會差哪裏去。
但是很多窮苦人家不敢賭罷了,一清二白的家世也就只有在大理寺的這些外放名額里能看見僅有的公平。
再加上一旦入了大理寺那就直接是階層的跨越,遠比讀書這條路來的快捷高效。
所以,多數貧苦家的孩子有很強學習能力的話,一般都會去讀大理寺的,而不選擇科舉這條路。
如今大齊這個國情,科舉這種東西,只配有權有勢的人玩。泥腿子出身的沒幾個。
張廷渝能以白身讀到當朝宰相,這是千萬中無一的存在。
當然,大理寺也有一些個特例,比如白行簡,他在太安讀書人的圈子裏還是很響亮的,一手錦繡文章寫的極好,不少都被人當做模板爭相傳頌。
余乾甚至能想到,若是往前推十年,當時風流無雙,一樣也是文武雙全的白行簡肯定是風流人物。
反正余乾是沒少聽人說,現在這白行簡依舊是許多已婚婦人暗暗心思的對象。
余乾其實也蠻好奇自己頭兒的感情史,三十多歲的年紀了,還是單身一人,按理說,在古代這種情況幾乎沒有。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白行簡始終保持單身。
這個文會白行簡也來了,正在欄杆那邊和余乾不認識的人聊天。
總之,余乾穿着這身衣服上來,直接吸引住小半數文人的視線,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不是這裏有犯人。
沒把余乾當做圈中人看待。
正在和好友閒聊的張斯同也看到了余乾,趕忙起身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甚是燦爛。
「余小友,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張相盛情相邀,我怎敢不來。」余乾抱拳一笑。
「來了就好,老夫的那些好友可是一直盼着小友能來,我引薦一下。」說着,張斯同就拉住余乾的手腕,急忙忙的朝中間走去。
這下,周圍的那些就大多數的讀書人就不淡定了。
張斯同在讀書人心中的分量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標杆。
作為國子監四大博士之首的張斯同的文學水平是公認的沒人會質疑,一個身無半寸修為的讀書人,卻能讀出通天浩然正氣,尋常妖鬼半點進不得身,這樣的讀書人是所有學子的夢想。
而現在,人人當做的偶像的張斯同此刻卻像是牽着他自己偶像的狀態,這如何讓旁觀的人不震驚!
此人是誰?
這是所有人第一個湧上的念頭。
要知道,張斯同從不趨炎附勢,皇子他都不會給這麼大的尊重的,現在一個大理寺的年輕人卻能得到這般看重。
不能否認,在場的讀書人不李姐。
很不李姐!!
場面自然就竊竊私語的喧鬧起來。
「這人是誰?」
「不認識。」
「有認識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