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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晉爵二人帶着刀盾兵低矮着身子,在雙方陣前無數的長矛林下,揮刀劈砍着,砍腿、刺腰、剁手,當兩軍長矛互捅的時候,反倒是他們這些持短兵的刀盾手在長矛林下更加來去自如。
張名振就站在旗下,一動不動的盯着。
前排晃動着,晃動着,慢慢的穩定下來了,後方的佛朗機炮虎蹲炮還在不停的轟擊着,炮手們煙熏火燎滿面黑,只恨炮太少,射太慢。
「虎虎虎!」
又是三聲虎,卻是韃子後方的明軍終於逼近上前,開始三呼虎,然後對着韃子的腚眼就是先來三投槍,緊接着弓箭齊射,再接着長槍亂刺。
一通猛如虎迅如龍的攻勢過後,只顧着往前衝殺卻被擋在盾車、槍林前的韃子們慘叫連連,撕不開前面防線,後背卻又被捅刺。
只得後部調頭,兩面對敵。
「韃子挺頑強。」
「是啊,李賊那邊就差多了,你看,已經撐不住想跑了。」
「哼,沒機會了。」
天漸漸放亮,戰場上的局勢也漸漸明了。
韃騎雖猛,可他們所在的戰場根本奔馳不開,下馬想要步戰破敵,結果數量太少,兩部人馬總共一千,路上折損了小一百,好不容易到此,結果兩部人馬還被迫各自迎戰。
四五百人馬往戰場上一擺,確實有些太少了。
沒有什麼閃轉騰挪的空間。
朱以海卻早把主力盡調於此,八千戰兵四面合圍攻殺,尤其是補充了一批陳潛夫新押到的銃炮鎧甲弓箭等後,朱以海的人馬更加彪悍。
以逸待勞,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朱以海的明軍新兵多,爆發力不錯,弱點是耐力韌性不足,不過眼下戰場,明軍完全佔優,僅憑着這一鼓作氣的爆發勁,已經打的韃子徹底抬不起頭。
李遇春部率先就開始慌亂,這些漢奸部隊終究是被閹割掉了血性,剛打了一會,巨大的傷亡就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
連李遇春都顧不上滿州大人那邊的頻頻號角旗幟招呼,根本不肯靠近過去,只想着往戰場一側挪移,想要找機會突圍逃跑。
嚴我公此時就看出了李遇春的心思,手舉着一面盾牌摭擋在面前,對李遇春大聲勸道,「將軍,事不宜遲,請速下決斷,趕緊突圍吧。」
李遇春想跑,又還有點猶豫,現在幾什哈他們吸引了明軍主要火力,若是他跑了,幾什哈他們就徹底別想逃出去了。
可不跑,機會稍縱即逝,自己可能也逃不掉。
「滿州大人們正陷入重圍之中······」
嚴我公湊近他旁邊,壓低聲音,「軍門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再不跑咱們都得交待在這。只要咱們回去了,到時軍門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們頭上就是,說他們輕敵好勝,執意不顧勸阻要來襲擊,結果害大家被圍······」
「將軍,留的性命在才是真的,其它的都是虛的,」
「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李遇春臉露猙獰之色,一咬牙,「撤!」
死道友不死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