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搶過去的時候，她那一個眼神，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現在故意這麼說，分明是陰陽怪氣。

    林毅摸不准這狐狸是什麼路數，但狐狸精幫了忙是事實，所以這會兒也格外有耐心一些。

    「這件事的情義，你我心裏都有數。

    我是真心謝謝你。」

    「既然是真心的，那可得拿點實際的好處出來，可別光說謝謝了。」

    「……」

    狐狸精過於直接了。

    林毅索性也不客氣，道：「你想要什麼，能滿足你的我會儘量滿足。」

    「那行，我就一個條件。」

    林毅點點頭，道：「請講。」

    「你要愛上我。」

    狐狸精說得很認真，林毅卻是當場愣住。

    這個要求，林毅在和晏青丘剛相識的時候就已經聽過了。

    對方同意狐族與人族結盟，但是林毅要追求她。

    這個條件，林毅當然是拒絕了。

    他可不敢招惹狐狸精，加上心裏已經有人了，更不想政治聯姻。

    兜兜轉轉，這都過了一兩年了，晏青丘倒是沒纏着他，兩人之間往來也少。

    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晏青丘居然還是賊心不死。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成親了。」

    「知道啊，這又有什麼關係？難道說，你這一生只會愛一個人？」

    林毅：「……」

    顯然不是，至少他現在心裏同時有兩個人。

    一個是妻子靈漪，還有一個，是陌路人碧霞。

    「男人嘛，移情別戀很正常的，再說本狐仙傾城絕色，你能不喜歡？」

    林毅：「……」

    這話沒法接。

    「你為何執意讓我愛上你？」

    「這是不能說的秘密，你只需要愛上我就行了。」

    如果你乖乖聽話，我渡劫之後第一劍也未必非要殺你。

    晏青丘在心裏嘟囔了一句，便見林毅搖頭道：「我無法給你承諾。」

    愛或不愛，這也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

    晏青丘的臉色垮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對林毅已經足夠溫柔了，這年頭，男人都三妻四妾，狐族崇尚忠貞的愛情，卻也不是不能接受人族的文化。

    鑑於此，她已經很給林毅面子了，沒有讓他休妻，也沒讓他和妻子決裂，如此寬厚的條件，他居然還不答應。

    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記我的恩情，日後再見，就當不認識吧！」

    「誒……」

    林毅還想解釋一下，晏青丘冷聲道：「你是人間帝王，有你自己的路子要走，不要總是和神仙妖怪牽扯不清，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

    說着，她抱起碧霞，使了個遁術，便從林毅眼前消失了。

    林毅伸出爾康手都沒能將她留住，也只能無奈攤手。

    我只說不能答應，沒說不能隨緣啊！

    唉!

    林毅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太過方正了，雖然當了這些年大王，人已經黑化了不少，但有些時候又莫名死磕底線。

    其實他乾脆答應了多好，愛或不愛，這不都是他說了算？

    「也許，她是怪我還不信她吧！」

    林毅是這麼推測的，和真相不能說毫不沾邊，只能說沒有半毛錢關係。

    忙碌了一晚上，從陰間回到陽間，天邊已經泛白了。

    一晚上的功夫，解救了碧霞，今晚的辛苦也算是值得的。

    只是……

    屬於他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如今仙界和人間之間的戰爭，已經漸漸擺到了枱面上。

    林毅知道，自己打殺了那麼多山神土地，又將山神土地的權柄分封下去，這肯定是天庭不能容忍的。

    原本兩界之間還維持着基本的和平，雙方的摩擦也只在暗處。

    如今林毅動了天庭的人事權，就和謀反沒什麼區別，仙界絕對容忍不了，接下來肯定會有強有力的反擊。

    除了暗地裏的反擊，明面上也會降下懲戒。

    接下來大商恐怕要多災多難了。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儘可能地去變強。

    天還沒亮，斬妖除魔去！

    話分兩頭，且說晏青丘帶着碧霞回到了泰山神殿，又用輪迴寶珠給她凝神，約莫半個小時，碧霞總算是打破了心靈囚籠，重獲自由。

    外界發生的事情，她其實都看在眼裏了，所以甦醒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向晏青丘道謝。

    若非晏青丘鼎力相助，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困到什麼時候。

    雖說自己心志越發堅定，魔頭越來越難以壓制她，但不到蓋棺定論，也不能確定誰輸誰贏。

    好在外援給力，碧霞的這一句謝謝，也是真心實意。

    只是，她想說更多的時候，晏青丘卻止住了她的話頭。

    「此次陰間之行，未能招攬到合適的神使，接下來泰山的事務，還得你自己多費心了，我馬上要閉關，也不能經常來幫你。」

    碧霞秒懂，知道晏青丘是不想在泰山神殿討論這件事，便點點頭，道：「處理好了泰山事務，我再去青丘拜訪姐姐。」

    「如此也好。」

    晏青丘拍拍碧霞的肩膀，很多話，都在一個眼神當中。

    但晏青丘這個眼神太複雜，碧霞也不能解讀出全部的意義。

    兩人都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簡單寒暄幾句，晏青丘便告辭回去了。

    但飛往青丘的途中，她心裏卻很不爽快，總覺得憋了一口氣。

    不行，不找林毅算賬，她念頭不通達。

    那林毅不是說他有一雙能辨別妖魔鬼怪的慧眼麼，正好，她也有天下無雙的幻術，不如去試試到底是她的幻術厲害，還是林毅的眼睛厲害。

    想到這裏，晏青丘轉了方向，便朝大商王都而去。

    她手裏有林毅給的令牌，出入王城，自然不怕國運的壓制。

    林毅外出斬妖除魔去了，以至於晏青丘潛伏到了王宮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察覺到這點，晏青丘靈光一閃，又想到了一個壞主意。

    她搖身一變，就成了林毅的模樣，在王宮裏轉悠着，很快就找到了王后的寢宮。

    寢宮之中，靈霖和靈漪正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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