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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裝備精良不等於戰鬥力強悍,能守衛皇宮的基本上是樓蘭貴族出身了,可是這個點,大部分貴族所想的不是驅逐敵人,而是如何將自己的特權延續下去,至少如何能繼續過着人上人的生活。
「大漢出雲騎校王建奉旨討賊於此!不想死的,速速開啟城門!」
劉閒的輕騎戰略優勢顯露了出來,跟着身披鐵甲的左賢王部貴族一起起跑,王建的輕騎兵竟然把匈奴人落在背後兩三分鐘的路程奔到了皇宮口,眼看着高聳的宮牆似乎比外城牆都要寬厚些,眉頭挑了挑,扯着嗓子,王建裝嗶的嘶吼叫嚷了起來。
其實這是沒辦法,牆高三米多,他麾下輕騎兵總不能飛過去吧!也只能裝模作樣嚷嚷兩句,可令王建想不到的是,他才剛嚷嚷完,站在城頭戴着尖矛頭圓頭盔,身上披着牛皮斗篷還有雕花中鑲嵌着金銀的那個宮廷守衛將軍竟然嚇得一哆嗦,向下張望兩眼之後,真一揮手,讓麾下的士兵將城門給打開了。
王建麾下就一百九十來個,還有幾個負傷拉肚子的,防備東大門的樓蘭重步兵至少三四百號,看着呼啦洞開的沉重宮門,王建自己都是懵了,足足錯愕了兩三秒鐘,這才揮着巴掌,喝令部下搶門進來。
甭管什麼原因真開門了,他都得負責把宮門奪到自己手裏。
也是懷着敢死隊的心情,第一第二隊的漢軍輕騎兵戒備的抽出長而彎曲的文帝後元改騎兵馬刀,壓低了身體,率先衝進了大門,可是在他們緊張的心情中,呼啦啦的金屬重壓聲里,成群的樓蘭宮廷守衛竟然跪下,投降了!
對着漢軍高高舉起雙手,就好像敬神那樣,尖頂圓帽,身披華貴盔甲的樓蘭禁衛軍首領,三十多正是年富力強的壯年貴族大鬍子直抽中,嘰里呱啦的說着吐火羅語,可是眼看着他腦門上汗珠子直流,急切的模樣,王建還是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還好,他身邊還配了個通譯,就是已經在右谷蠡部為奴幾年,又被劉閒俘虜的鮮卑牧馬小子,操着阿爾泰匈奴語,他嘰里呱啦也跟着一陣叫嚷,最初聽得尖帽禁軍將領忽然浮現出恐懼,但是哆嗦中,他更加狂熱的揮舞起了巴掌來。
「將軍,他說他是樓蘭人的近衛大將吐羅康葉萬,屬於樓蘭國的執政大臣家系,他願意向我大漢投降,並且將樓蘭王室以及王族的財寶獻給諸位!」
真有種天上掉餡餅般的感覺,砸了王建腦袋瓜直迷糊,不過僅僅錯愕了片刻,最會撿便宜這小子是忙不迭的把刀點在了他鼻子上。
「馬上帶路!」
旋即回過頭,看着背後尚且亂糟糟一團,到處都是亂兵叫嚷搶掠模樣的樓蘭城,眼珠子一轉,他又是惡狠狠的喝道。
「把宮城門給本校尉關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有了禁軍的倒戈引領,幾層的複雜王宮對於漢軍輕騎來說,也不過成了逛公園那樣,輕易地突進到了最核心。
「乃翁的!!!」
劉閒麾下的漢騎其實多數是列侯子弟們的部曲家將,算是見過世面了,可是進到樓蘭人寶庫中,依舊花了眼,別看樓蘭國不大,地處綠洲以及天山南北麓的交匯核心,往來商路交匯處,王室收藏還真是富得晃眼睛。
打開沉重的箱子,波斯風情以及希臘
風格的金銀酒器,真是各種各樣的金銀銅幣密密麻麻的擺了大半個箱子,別的箱子裏,還有來自中原的絲綢,波斯的寶石,也是異域風情濃郁的盔甲與鑌鐵刀劍,甚至還翻找出了大量的胡椒,產自天竺的乳香,沒藥等珍惜香料。
樓蘭王的收藏,至少能趕上中原的列侯世家了!
「大漢的將軍,就在這兒了!」
而本來粗獷而傲慢的臉上充滿了諂媚,吐羅康葉萬親自引王建到了皇宮最深處那間燭光搖曳的房間,猛地推開了門,裏面立馬傳出了女人的驚呼聲來,探頭進去,王建的臉色也頓時隨之一僵,甚至瞳孔都冒出了沉迷的光輝來。
片刻之後,左賢王部的貴族騎兵也終於趕到了王宮來,此時王宮已經沒人戍守,儘管禁閉的大門為難了一會兒,可這些專業的強盜依舊輕而易舉的用套馬繩勾在了王宮牆上,翻了進去,從裏面抬起了沉重的落鎖來。
貪婪的咆哮聲中,數以千計的匈奴人又是奔向了樓蘭王宮各個角落,貪婪的把布匹從牆上扯下來揣進懷裏,把盤子,刀勺等一切可以找到的器具收好,僕從與宮女兒被攆得四處尖叫着逃散着,卻最終逃不過被按倒在地,面對着一張張猙獰醜陋老臉的命運。
至於最早被攻破的城西,渾身浴血的匈奴貴族騎兵足足晚到了十幾分鐘,這才也是撞開了王宮西門,沖了進去,咬牙切齒的和自己東部同胞爭搶起皇宮中的饞羹冷炙來,可這功夫,帶着胸口上貼上個大大漢字條幅的投降禁衛軍,牽着馬托着沉甸甸的箱子,王建已經是督促着部下向城池外面走了出去。
他的馬褡褳邊,絲綢被子的包裹下,裏面長條的東西竟然還在不斷蠕動那樣。
街道兩邊,已經沒有完整的民居樓宇了,不管是昔日裏樓蘭的王公大臣還是平民百姓,無不是被攻破劫掠着,時不時還有慌張的樓蘭城民跑過,背後舉着血淋淋刀子的匈奴人亦或者漢軍狠狠追過去,下一刻,粘稠的液體隨着噗嘰的利刃入肉聲,殘酷的揮灑出來。
估計後世漢唐的憤青們不會寫下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詩篇了,因為這一夜鮮紅中,傳承一兩百年的樓蘭古國徹底毀滅在了漢匈聯軍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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