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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多,即便是我,也只是從族中記載的隻言片語知道聖物模樣,沒想到真是瑪瑪。」
結識瑪瑪是一份快樂。
找回聖物是一份快樂。
瑪瑪=聖物,雙倍的快樂!
哪怕公西族不剩幾個人,他也要遵守族訓,守護聖物直到恩人回來完成諾言。
沉棠:「……」
倘若是平日的沉棠,她或許還能開開心心謀劃利用聖物的身份,壓榨白嫖公西仇的勞動力。但在褚曜失蹤的當下,沒這興致。
她感應了一下褚曜氣息的位置,又對照着燕州輿圖,找到大致方位,率兵出擊。
沒多會兒,只見煙塵不見人影。
康時看着大軍遠去的方向,目光依依不捨,直到徹底瞧不見才收回視線,對上一張陌生面孔。那名中年文士察覺到他的窺視,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執扇,遙遙一拱手。
「老崔,一塊兒走吧。」
錢邕沒跟沉棠一起出兵。
不過作為初來乍到的新人,還是跟沉棠勢力結過仇的新人,他也識趣沒去找其他人聊天,特別還要避着康時走——他至今也忘不了康時這個斯斯文文的文士,上了戰場比武膽武者還發瘋——可他又是閒不住的性格,左右環顧,便招呼一個相對比較熟的。
老崔點點頭。
眾人陸續下了城牆。
錢邕二人落在隊伍後面。
跟其他人完全拉開距離,錢邕才小聲道:「嘖,穀子義的前車之鑑還在,沉幼梨就急着發瘋。如此性情,崔先生以為如何?」
老崔:「有情有義總好過無情無義。」
倘若出事的是公肅,吳昭德就做不到這點,會緊張會擔心,但唯獨不會孤身犯險。
沉君確實是重情重義之人。
錢邕深有感同地點頭:「這倒是,若碰上諸如章永慶之流,死了都要慪氣氣醒。」
他正要問老崔有沒有功夫喝一杯,誰知老崔停下了腳步,一道高挑身影直奔而來。
「崔叔,你怎麼在這裏?」
來人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愕和好奇。
錢邕問:「你的侄子?」
二人容貌瞧着不太像。
老崔道:「是侄女,趙大偉。」
趙威五官險些扭曲:「……」
錢邕:「???」
他除了一臉的絡腮鬍,還有一頭的問號,視線盯緊趙威腰間。後者雖未佩戴武膽虎符,但周身溢出的武氣卻是貨真價實的。他虎着臉道:「老崔,你的眼珠子沒毛病?」
多俊俏的兒郎,怎麼就是侄女?
趙威黑着臉,學着小時候那般生氣跺腳撒嬌,結果沒控制好力道,腳下地磚卡察一聲裂開。錢邕離得近,清晰感覺到地面一顫。他低頭一瞧,裂紋蔓延足有半丈長。
他陰陽怪氣地豎起大拇指。
「侄女好腿力!」
趙威的臉蛋刷得一紅又刷得變黑。
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倒是老崔一臉的見怪不怪,還似笑非笑道出一則超級大新聞:「大偉這點兒本事,相較於沉君,不啻於米粒之光之於皓月。」
錢邕不解:「這跟姓沉的有何干係?」
突然扯到沉幼梨作甚?
走了兩步,錢邕腳下步伐一僵。
老崔笑眯眯:「叔和如今才發現嗎?」
發現什麼?
自然是錢邕這個粗人嘴上沒把門,天天開黃腔,姜先登和寧圖南看他眼神帶着刀!
錢邕看着沉棠離開的方向,猙獰一瞬。
「姓沉的,是個女的?」
老崔道:「沉君身邊的寧燕也是。」
錢邕好半晌才忍着沒被口水嗆死。
問道:「何時發現的?」
老崔道:「看那張臉都不會認錯吧?」
錢邕強撐着道:「……倘若沉幼梨是個女兒身,老子就能大肚子,三年抱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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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迎面而來的勁風吹得沉棠鼻尖發癢,一聲接一聲噴嚏,微妙的酸癢從鼻尖蔓延全身,激得她渾身一顫汗毛炸開。
日夜兼程趕往目標方向。
褚曜位置一直緩慢移動中。看看輿圖位置,那處地勢隱蔽,短時間內應該沒危險。
但,沉棠仍舊放心不下來。
她全力行進,一天一夜過後,褚曜的氣息愈發明顯,二者直線距離縮短至五十里!
「主公,附近有行軍痕跡。」
看蹤跡應該是三四日前留下的。
沉棠騎在摩托背上,環顧四周群山,燕州境內的山都不高,斥候偵查很是方便。
她問:「可有查到我方留下的信號?」
斥候搖頭:「並未。」
沉棠抬手抹去額頭上掛下的汗水,心中焦急如焚,但還要鎮定下來。越是靠近褚曜的方向,發現的敵人蹤跡就越多。通過分析,人數在一萬以上,碰上了是個麻煩。
公西仇道:「又不是打不過?」
「打得過是一回事,但附近不止一支勢力,我可不干替人做嫁衣的蠢事兒。」怕就怕跟敵人打得正歡,背後竄出來一把刀子。
沉棠就這麼點兒家底,可不得省着點?
她小心翼翼跟敵方勢力保持距離。
試圖找尋機會。
結果——
她冷靜看着輿圖。若將行進路線畫出,分明是迂迴着朝朝黎關「龜速」靠近。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被追殺的褚曜兵馬還有餘力,至少不是她先前腦補的可憐兮兮、走投無路。
公西仇道:「要不我潛入看看?」
蛇類擅長蟄伏隱匿,而公西仇的實力也足以讓他神不知鬼不覺越過敵人的防線。
沉棠點點頭:「麻煩了。」
若能聯絡上,興許還能前後夾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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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曜兵馬此刻的情況確實比沉棠腦補得好許多,說來也是倒霉,他們這一支兵馬剛進入燕州地界就被盯上了。大量輜重拖延行軍速度,褚曜當機立斷命人放棄糧食。
一邊跑一邊丟,阻礙敵人追擊。
既定路線不能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被救下的辛國舊臣見狀,更是愁眉苦臉。他們好不容易脫離虎口,又要入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