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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懂一些拳腳功夫。人不答應也可以不要。北漠這塊地,孤勢在必得。」
十二年內無法完成歸一。
什麼北漠,什麼西北大陸……
通通都沉海吧!
誰還慣着這些沒自知之明的蠢貨!
圖德哥咬唇咬牙:「沈國主很有信心。」
「兵強馬壯,孤有信心不正常?」她現在有權有勢有兵馬,什麼白日夢不能成真,「這一仗都打到這了,與其回頭重新開一局,倒不如一口氣打下去,一事不煩二主。」
圖德哥是自己的俘虜。
俘虜哪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圖德哥:「……」
他克制着情緒,回去想了一整晚還是想不通,姓沈的怎麼就想要吞併北漠了?莫非以為北漠跟十烏一樣廢物?十烏的例子讓她看到了希望?圖德哥揣着疑問,輾轉反側。
傷兵營中的蘇釋依魯噴嚏連天。
不過他不敢太大聲。
公西仇這廝最煩哼哼唧唧的病患了。
蘇釋依魯剛剛就看到公西仇的武氣兵卒一個手刀下去,給傷兵做了個物理全麻。蘇釋依魯躺在病床上樂呵呵看戲,剛笑兩聲就被武氣兵卒瞪了回來。蘇釋依魯心中憋屈。
副將在他隔壁病床躺屍,武膽武者恢復本就快,再加上杏林醫士加持,清理過的傷口熱熱的、痒痒的,好似有無數螞蟻在爬。蘇釋依魯能面不改色,副將定力就差點,想要聊天轉移注意力:「將軍,此番軍功可是夠了?」
蘇釋依魯側躺着啃果子。
病床旁邊有一張小矮桌放慰問品。
這些果子都是底下人孝敬他的。
蘇釋依魯道:「哼。」
副將看着頭頂:「夠了就好。」
蘇釋依魯:「哼。」
副將嘆息連連:「將軍也該走出來了,您看剛才過來看您的褚傑,末將總覺得他在嘲笑將軍。以前您倆可是不分伯仲的,要不是褚傑有個武者之意耍賴皮,他早死了。」
不蒸饅頭爭口氣啊!
修為境界都要被褚傑甩得看不到了。
蘇釋依魯頓了一下:「哼。」
副將翻過身看他:「末將知道您不屑與褚傑將軍爭鋒,但、但是——咱們烏州兵馬過兩年要去鳳雒七衛四率輪值,回頭兄弟們被調撥去天樞衛,那多尷尬?您說是吧?」
烏州府兵跟天樞衛褚傑帳下都是有舊仇的,哪怕現在成了一家,但仇恨抹不去啊。
見了面還是要陰陽怪氣的。
副將糾結道:「被天樞衛的人壓一頭,簡直比被男人壓都噁心難受啊,您說是吧?」
蘇釋依魯:「哼。」
副將點點頭,無奈低垂着頭,嘆氣連連:「唉,將軍您這話也有道理,如今的褚傑大將軍可是康國武將之首,他的武運只會越來越盛……這拉開的差距確實不好追趕。」
蘇釋依魯:「哼。」
副將繼續巴拉巴拉。
作為話題中心的褚傑表情怪異,問道:「你就一個哼,他怎麼解讀這麼多內容?」
副將看着不知何時折回的褚傑猶如見鬼。
蘇釋依魯道:「這叫心有靈犀。」
副將是他的心腹。
心腹連他想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不稱職。
蘇釋依魯掀起眼皮看着去而復返的褚傑,開口就是討揍的話:「姓褚的,怎麼又回來了?知道老子憋尿憋急了,特地來扶一把?」
褚傑:「……」
他來了,他又走了。
蘇釋依魯一頭霧水:「有病。」
好一會兒,他站起來踹了一腳副將。
副將:「咋了將軍?」
蘇釋依魯:「老子內急,扶一把。」
副將:「……」
蘇釋依魯也不想的,但他現在雙手都骨折了掛胸前,手腕到手掌部位還能動兩下,怎麼自己如廁?都是一群大男人、糙漢子,別說幫他扶一把了,碰上極寒天氣,禦寒衣物不足還有抱一起互相取暖的,裝什麼羞澀?
「媽的,虧大了。」
蘇釋依魯的雙手是為了救人才斷的。
他最討厭褚傑這種愈戰愈強風格的對手,不僅愈戰愈強還天生神力,見了就想罵娘。
放了水,回來路上看到一具散發粉色熒光的粉色骷髏,眼眶中的火焰陰仄又瘮人。
旁邊還飄着一根粉色熒光骨頭。
啊,不是飄着。
這根骨頭被人拿着一搖一晃。
「共叔將軍何時回來的?」
粉色骷髏扭頭看過來,不作回答。
蘇釋依魯盯着他旁邊那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手中拿着的骨頭瞧着像是共叔武的一根肋骨:「軍中何時有年紀這么小的孩子?」
還拿着共叔武的骨頭玩兒?
共叔武道:「族中晚輩。」
蘇釋依魯:「……」
他陷入了沉默。
共叔武跟北漠那點兒恩恩怨怨,自己也有所耳聞,小女孩兒相貌雖未張開,仍是白胖一團稚氣,但五官明顯有北漠的特徵。哪個晚輩這麼勇啊,居然敢跟仇家鬧出人命?
小女孩兒怯生生的。
手足無措地想藏到共叔武身後。
蘇釋依魯道:「瞧着挺機靈。」
他讓副將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塊精緻的骨雕物件,送給小女孩兒當見面禮。共叔武是天璇衛大將軍,跟他打好關係,日後烏州府兵去輪值也有機會內定。天樞衛?狗都不去!
湊近一看才發現小女孩兒帶着孝。
剛躺下,副將打聽消息回來了。
繪聲繪色,比手畫腳分享打聽到的八卦。
蘇釋依魯姿勢彆扭地啃果子。
這則八卦還要從兩三天前說起。
共叔武連夜奔赴駝城與龔氏親眷重逢。
雙方見面,自是一番抱頭痛哭。
蘇釋依魯想起共叔武如今的模樣。
「龔氏老弱心也大,這也能哭得出來?」
真不是嚇哭的?
副將:「一開始是雞飛狗跳。」
不管共叔武是什麼模樣,他好歹還活着不是?相較於生離死別,變成骷髏不算啥,將門家屬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強。倒是共叔武的母親哭得幾度昏厥,不攙扶都站不起來。
【我兒,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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