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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角,看模樣應該是某個人形生物的屁股。
「……」
「你這【幽靈獵手】的藏匿術也太爛了!連個屁股都藏不住!」
「就是,哪怕換個四階的【暗影刺客】來,都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滾!老子是獵手!獵手!不是刺客!」
「我們知道啊,但你這藏匿術連個屁股兜藏不住,真的好垃圾啊!」
「……」
「滾!滾啊!統統給老子滾!」
伴隨着一道惱怒的叱罵聲,柏樹下的陰影緩緩波動了兩下,足足有十幾個人憑空出現,踉踉蹌蹌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原地推離。
將這些嘴碎的混賬攆出藏匿術後,矮胖老者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擠亂的衣物,接着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一邊嫌惡地抹着肋下的泥手印,一邊頭也不抬地對剛進入院內的幾名怪人道:
「怎麼樣?打探清楚了嗎?基蘭大人離開法蘭的最後一站到底是不是這裏?」
「打探清楚了,就是這裏沒錯。」
馱獸脖頸上坐着的年輕女人微微頷首,抬手將一本淡銀色的冊子丟了過來,聲線平和地道:
「上面記錄了很多目擊者的供述,如果那些記錄都屬實的話,那我們這次的運氣倒是不錯,才跑四個地方就遇見了任務目標。」
聽到女人的話後,不僅拿到了冊子的老人面帶微笑,連帶着小院裏的十多人同樣神色一喜。
需要出動異端裁判所的事件,往往都是影響極壞,必須儘快處理的那種。
但無奈做了這種事的罪人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會惹怒光明教廷,而且往往也很清楚惹惱了光明教廷的下場,所以必定會玩了命的逃跑。
能夠惹得光明教廷出動異端裁判所的人,實力一般不會太差,逃命的速度自然也不會很慢,所以他們的追捕行動難度經常大得驚人,撲空什麼的那都是常事兒。
辛苦三五個月能摸到蹤跡就算是好的了,有些任務往往好幾個月下來,最後連個毛都逮不住,個別的「大活兒」更是以年、甚至是以十年為單位的。
譬如有個姓氏是蘿潔的吸血鬼,每隔五六年就要在神聖帝國的西邊或者西南邊搞一波事,抓她的任務掛了快兩百年,追捕她的人手都已經老死十幾個了,那個該死的麻煩精還是一直活得好好的,而且動靜還鬧得越來越大!
就在六年之前,她差點整個毀掉了教廷在繁星行省的分部,惹得聖女大人親自帶人追捕,半年之內連着擊斃了她好幾個分身,但最後還是逮不住她的本體,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而按照這個麻煩精過往的習慣,估計她很快就會開始搞事情了,也不知道這次會是哪個行省的分部遭殃……
嗯……管它呢!反正她是別人的活兒,我們不僅沒攤上那個麻煩精,甚至這次才剛接下任務沒到一個月,就已經遇見了任務目標,看來大家這回的運氣很不錯嘛~
在一群怪人欣喜的眼神中,老者飛快地翻閱着淡銀色的小冊子,時而皺眉深思,時而撫須微笑,最後帶着滿意的神情闔上冊子丟了回去,開口誇讚道:
「情報很詳盡,幹得不錯,之前偽裝商隊混進城裏的事也做的很好,這次任務你的功勞一定可以排在前三!」
老者的話音剛落,小院內原本面帶喜色的眾人頓時面色一僵,少頃,某個身材胖大的中年男人哼了一聲,面帶嘲諷地雙臂抱胸道:
「情報的功勞我沒意見,但混進城的事情還是算了吧!當初就該像我說得那樣,靠着藏匿術晚上直接翻城牆就得了!」
「別吧?翻城牆太蠢了點,讓奧托斯在城牆角上打個洞比較好,但我也覺得偽裝商隊這個選擇超級爛!」
「打個屁!這座城牆的磚砌得很古怪,一般的手段根本就挖不動!要挖就得挖倒一片!不過我也覺得偽裝商隊這個辦法實在太蠢了!」
聽到這裏時,一名身材高瘦的灰衣男子面帶慍色地道:
「同意,裝商隊真的太蠢了!那些該死的城衛軍居然捏老子褲襠,說懷疑裏面藏了武器!」
「額……那你藏了沒?」
「當然藏了啊!我一個刺客,身上憑什麼不藏武器?」
「……」
「洛薩說的沒錯!就是那些城衛最該死!」
聽到這裏時,一頭半數皮膚都覆着鱗甲的半蜥人憤怒地吐着信子,怒不可遏地道:
「老子在糧車的最下面躺得好好的,那些該死的混賬拿着草叉就往裏面攪,把我的褲子都扎爛了!要不是這些士兵過來嚇跑了那些混賬,我肯定就露餡兒了!」
「吼!!!」
一道滿是怨憤的獸吼響起,蓋住了小院裏吵鬧的討伐和辱罵聲,年輕女人騎着的馱獸搖了搖身子,甩掉了大量黑色泥巴偽裝出來的馱獸外殼,露出了下面深灰色的短硬鬃毛。
這頭體型巨大的生物猛一拱背,甩掉了身上坐着的人,隨後咆哮着人立而起,紅着眼睛用瘋狂地擂着自己無毛的胸口,看模樣,大概是某種猿猴模樣的亞人種族。
「該死的!那些城衛居然說我走路的姿勢不對,然後……嗷吼!!!」
說到這裏時,大猩猩模樣的魔獸仰天狂吼了一聲,隨後重新俯下身子,滿眼血絲地掃視着小院兒內的所有人,一字一頓地道:
「等這次的任務做完,我一定要親手撕了那些該死的混賬!你們誰也不准攔我!」
「……」
「……」
「……」
(????)
在大猩猩暴怒至極的吼叫聲中,小院內的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中,就連有着監察眾人職責的老者,這時候都沒有站出來指責它,而是別過頭去選擇了裝聾作啞。
畢竟這傢伙的遭遇確實是有點慘!它能忍到現在都沒動手,已經做的足夠收斂了,實在是不好要求更多……
尷尬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還是軟泥史萊姆穆德先打破了沉默。
在珍惜地把大猩猩甩下的黑泥統統黏回身上後,他一邊伸手指向面前的房門,一邊將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對身後憋笑憋得滿臉通紅的老頭道:
「裏面的那個……是惡魔血裔對吧?那我可以吞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