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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理。
命比什麼都重要,只要能活下來,柳樹皮中的那些毒性,根本不算什麼。
漕中叔是個遊俠,他骨子裏有俠性。
魚禾清楚,他一時半刻根本沒辦法改變漕中叔骨子裏的俠性。
他也清楚,漕中叔執意求去,他攔不住。
比起其他遊俠,漕中叔算好的了,至少他在離開之前,會跟魚禾打一聲招呼。
若是其他遊俠,九成九不會跟魚禾打招呼,而是留書一封,悄無聲息的遠遁千里。
因為在其他遊俠眼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才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
魚禾沉默了許久,緩緩道:「你要走,應該去找我阿耶,而不是找我。」
漕中叔聽到魚禾這話,明白了魚禾不會強留他,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意,「漕某要拿小郎君的東西出去行善,自然要給小郎君說一聲。
不問自取的盜賊行徑,漕某不會做。」
魚禾感慨道:「救人一命……福德無量。我拿出治療發熱的法子,就是為了救人。所以你即便是不告訴我,拿去用,我也不會說什麼。」
魚禾原本準備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考慮到佛家還沒有在中原大地上遍地開花,所以他果斷改了一個說詞。
漕中叔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漕某能欺你,卻不能欺天,更不能欺騙自己。」
魚禾感嘆道:「你還真是一個有原則的傢伙。」
漕中叔微微一愣。
魚禾沒有多做解釋,他既然留不下漕中叔,那就試試看能不能留下漕少游。
只要漕少游在他手裏,漕中叔遲早得到他碗裏。
魚禾緩緩道:「你可以走,但是漕少游最好留下。」
漕中叔緩緩皺起了眉頭。
魚禾幽幽的道:「亂世將起,一個治療發熱的法子,可拯救不了天下萬民。漕少游跟着你,能救的百姓寥寥無幾。但是跟着我,他就有機會救許許多多的百姓。」
漕中叔眉頭一挑,「小郎君難道能將魚兄的假六盤王,變成真的六盤王?」
在漕中叔眼裏,唯有稱王稱霸,才能庇護一方百姓。
魚禾說他要拯救許許多多百姓,那是不是說魚禾有稱王稱霸的心思?
魚禾直言道:「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准?但是無論真假,都不影響我們救人。」
漕中叔沉吟着道:「魚兄若是成不了真的六盤王,你就沒機會救更多的百姓。你的許諾,我怎麼能信?」
魚禾沒有回答漕中叔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都混到了舉國通緝的份上了,還把兒子帶在身邊,就不怕別人將你們父子一窩端了?」
漕中叔一愣。
魚禾繼續道:「之前在六盤水,若不是我出手相救,你兒子恐怕就沒了吧?你在刀尖上翻滾,總不能讓漕少游陪着你在刀尖上翻滾吧?
你將他交給其他人,他不一定會舒心,你也不會放心。
留在我這裏,他很舒心,你也能放心。」
漕中叔聞言,陷入到沉思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