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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說道。
「說來聽聽。」宋甫國微笑說道。
……
一個小時後,程千帆回到了李浩的家中。
卸下偽裝,他洗了把臉。
隨後他奮筆疾書,擬好電文。
「浩子,你現在去見周茹,讓他即刻向重慶發報。」程千帆將剛剛擬好的電文遞給李浩。
「好。」
「你開車帶周茹出去兜一圈。」程千帆叮囑說道,「找個隱蔽的郊外發報,另外,告訴周茹,換指法。」
「明白了。」
……
三月中旬的上海,草長鶯飛。
李浩開着車,載着周茹,出現在貝當區的郊外的一處哥德式教堂附近。
「我下去抽煙,幫你望風。」李浩下車,從後備箱取出裝有電台的皮箱,放在後排座位上,他看了看四周,這是一處僻靜的所在,並無閒雜人等,說道。
「好。」周茹的腦袋上帶着小圓帽,笑着說道,露出小虎牙。
方才李浩帶着他四處轉悠,這根木頭還在路邊買了糖人,這讓周茹覺得有趣,心中卻也歡喜。
周茹先拉上了車簾,打開皮箱,取出電台,放出天線,戴好耳機,開始發報。
滴滴滴。
……
特高課。
電訊研究室。
一名電訊特工摘下耳機,高聲匯報,「室長,發現可疑電波。」
「位置。」野原拳兒表情一肅,問道。
「在法租界。」特工一邊調試設備,一邊說道,「法租界貝當區。」
「貝當區?」野原拳兒皺起眉頭,「是我們熟悉的老朋友嗎?」
電訊特工沒有說話,戴好耳機,仔細傾聽。
「指法比較陌生,不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搖搖頭,一邊仔細聆聽,一邊說道,「屬下不確定,這個指法很奇怪。」
「繼續監聽。」野原拳兒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他的表情嚴肅,陷入某種思索之中。
兩分鐘後。
「這個指法很奇怪,似乎熟悉,卻又沒有記錄在案。」
「我來聽聽。」野原拳兒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手下連忙起身,將位子讓出來。
野原拳兒戴好耳機,眯着眼睛,仔細傾聽。
手上還拿着一支鉛筆,在一張白紙上畫出波浪起伏的線條。
幾分鐘後,野原拳兒摘下耳機,他聚精會神的盯着自己畫出的線條看。
忽而,野原拳兒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雕蟲小技。」
「室長,有發現?」
「這應該是我們的一位老朋友,他更換了指法以迷惑我們。」野原拳兒說道,「不過,因為是新的指法,還不太熟練,所以,指法上還有原先的一些特有的習慣。」
說着,野原拳兒用鉛筆在畫滿線條的紙張上的幾處畫了圓圈,「這幾個地方,是他發報的一些指法習慣,雖然更換了指法,但是,他自己都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下意識的細節。」
野原拳兒冷哼一聲,「竟然更換了指法,還特別跑去貝當區發報,這說明我們的這位老朋友這是有重要情況向外匯報。」
「你繼續盯着,記錄發報時長和其他情況,我去向課長匯報。」野原拳兒說道。
「哈依。」
野原拳兒步履匆匆的來到課長辦公室。
「課長在嗎?」他問門口的特工。
「課長不在。」
「知道課長去哪裏了嗎?」野原拳兒皺眉,「我有要事向課長匯報。」
「報告野原室長,事關課長行蹤機密,無可奉告。」
野原拳兒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整天到處亂跑,不務正業。」
聽着野原拳兒的嘟囔,特工的臉色微變,也是哼了一聲。
……
重慶。
羅家灣十九號。
戴春風面色陰沉,走在走廊里。
沿途的特工、工作人員紛紛立正、敬禮,然後步履匆匆的離開。
咣的一聲,戴春風進了辦公室,重重的把門摔上。
「怎麼了?」毛旺禮拉住了走在後邊的齊伍,將其扯進自己的辦公室,低聲問道。
「老闆剛從黃山公館回來。」齊伍說道,「汪填海大張旗鼓的進行所謂的『還都』,老頭子心情很不好,薛應甄又在一旁煽風點火。」
他接過毛旺禮遞過來的茶杯,吹了吹,又放下,「老頭子發火了,質問老闆什麼時候能除掉汪填海。」
「薛應甄就不怕引火燒身?」毛旺禮皺眉說道。
「誰讓他薛應甄是喜滋滋來誇功來着。」齊伍沉着臉說道,他壓低聲音,「搶米那件事。」
毛旺禮點點頭,明白了。
……
川西平原是四川的糧倉,近年來四川農業獲得豐收。
不過,由於貨幣貶值,物價不斷上漲,黨國方面一些人反而趁機搶購糧食,一時間,成都地區出現了人為的「米荒」。
前幾天的晚上,一夥二三百名不明身份的暴徒們持手槍、木棒,搗壞成都老南門外重慶銀行辦事處倉庫的倉板,致使大米流失遍地,並蠱惑普通老百姓搶米。
奇怪的是,事件發生時,警察在旁卻並沒有阻止。
而後,大批軍警人員到場,對被引來搶米的老百姓大打出手,逮捕了上百人。
事後,黨國成都行轅公開指控「搶米事件」是紅黨趁米荒發動的武裝暴動。
以此為契機,中統那幫傢伙對紅黨和一些對黨國長期持批評態度的傢伙展開搜捕和鎮壓。
隨後,薛應甄又指使手下搞出了一份成都紅黨發動「搶米事件」的假證。
不得不佩服薛應甄出手的突然,時機也選擇的好,一些身份暴露的紅黨人,沒想到中統會突然動手,因為事發倉促沒有及時轉移,不少人被中統成功逮捕,其中包括羅世文、車耀先、洪希宗等出了名的紅黨頭目。
此外,中統方面還趁此機會搗毀了《新華日報》成都營業部,查封了《時事新刊》,逮捕工作人員二十多人。
國民黨成都行轅也隨之頒佈了《川康防止奸黨對策》,在四川各地大肆搜捕紅黨和共情紅黨分子。
老頭子對此薛應甄搞出來的這一次『紅黨搶米暴動』,是非常的高興的。
也就難怪薛應甄自持功勞在身,敢在老頭子生氣的時候,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