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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想保證國家存亡,最正確的就是遷都南方,守衛淮河,放棄兗州和豫州北部。
守衛淮河,或許還能夠依靠着長江的天險多堅持數年的時間,苟延殘喘。
黃河不像淮河流域水網密集,基本就是一條長線。
黃河的水流量不大,支流水量更少,浮橋便可以鋪開,有些地方騎兵甚至可以直接泅渡。
自冀州任何一點只要渡過黃河,進入兗州,都是一馬平川,無限可守。
只需要一個點突破,整條線就立即崩潰。
現在明庭擁有着騎兵的優勢,只要突破了如今漢庭在兗州修建的兩到三座城池,便可以徹底瓦解整條防線,可以直接威脅陳都。
但是就算如此,漢庭出於政治和全局的考量,卻是絕對不能主動放棄兗州和豫州。
放棄兗州和豫州,退守淮河卻是暫保一時,但是也是徹底放棄了進取。
同時也是放棄了爭奪天命……
到時候輿論將會徹底倒向明庭。
王業不偏安,漢賊不兩立,偏安一隅,一旦退守南方,那麼漢庭將會徹底失去最後的機會。
而因為難以守住便放棄了這極為富庶的中原地帶,首先將導致財政收入減少,無法支撐國家。
再者,出於政治的考量,潁川郡、陳留郡這些郡國之中世家豪強經營日久,根深蒂固,怎能可能輕易放棄。
所以主動放棄兗州、豫州,這個選擇漢庭絕對不可能接受。
黃河即將進入封凍和枯水期,黃河根本沒有辦法攔住明軍的步伐。
如今五萬餘名明軍的精銳齊聚青州平原城,甚至連閻忠都從千里之外的長安趕到了平原城。
而他收到的只有徐州增援過來的六千戰兵,現在才剛剛走到北海國。
兗州方面,也承擔着巨大的壓力,只有泰山郡調集了六千多軍兵表示可以在需要的馳援青州。
中央除了運來了一批兵甲之後,根本沒有了後續。
水師的慘敗,震動了整個陳都。
曹操也沒有辦法向着小皇帝要求派兵支援。
孫策的戰死,如今猶如一層陰雲一樣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使得青州漢軍士氣大減。
受到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是孫策麾下丹陽兵,還有帶來的徐州軍、揚州軍。
曹操甚至因此沒有處罰周瑜,而是讓周瑜接管了孫策的部曲,他根本沒有辦法掌控正處於壓抑氣氛之中的揚、徐兩州的軍兵。
鮑信的身死,讓曹操暴怒無比。
曹操和鮑信兩人算得上的髮小,從滎陽之戰到後面的反出劉岱,鮑信都一直跟隨着曹操的腳步,可以說他和曹操甚至親如兄弟。
曹操懸賞尋找鮑信的遺體,最後仍舊沒有找到。
最後曹操命工匠用木頭刻出鮑信的模樣,親自為其下葬。
于禁被直接降為了軍侯,剝奪了指揮的權力。
曹操派遣了曹仁接替了于禁的職位,鎮守北海郡的下密城,防備東來郡的明軍。
這一切並不算完。
讓曹操感到最為棘手的,其實還是臧霸。
臧霸當初投降之後,並沒有被追究責任,因為臧霸麾下還有不少的兵丁。
為了顯示寬厚,漢庭一直沒有去動臧霸,甚至也沒有剝奪臧霸的官職,還保留了其帶兵的權力。
如今臧霸就屯駐於樂安郡的臨濟,麾下有整整五千的兵馬,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臧霸之所以不能動,是因為一旦動了臧霸,那麼其他再想投降,看到臧霸的下場恐怕會感到恐懼。
所以漢庭才一直沒有動臧霸,甚至有些放任,為的便是千金事骨。
曹操緊鑼密鼓的安排着各種青州州內的事務,而平原城如今集結着的明軍就像是一把懸在其頭頂的利刃,不知道何時落下。
不過馬上,曹操便不需要再擔心平原城的明軍了。
因為許安已經從東來郡重新返回了平原城中。
此時的平原城外,肅殺之氣瀰漫。
平原城外,一陣接着一陣的軍卒已經在官道之上排列整齊。
雖然陽光耀目,秋風肅殺,但並無一人有半句的怨言,並無一人發出其他的什麼響動。
官道的旁側修建着一處高台,這裏的高台正是給許安所預備的宣講之地,也就是校閱台。
許安將要登上這裏的校閱台,做最後的動員,並站在校閱台上,檢閱所有的軍隊。
高台之下的官道之上,數以千計的明軍軍卒排列着整齊的軍陣,站立在其上,皆是整裝待發。
入目之處,整個官道之上皆是身穿赭黃色衣袍的明軍,一眼望去猶如金龍一般雄烈。
密密麻麻的槍戟匯聚成了一片一片的山林,層層的旌旗幾乎遮蔽了他們頭頂的天空。
朔風吹襲,旌旗搖動。
在一眾全副武裝的騰驤衛護衛之下,許安騎乘着戰馬向着校閱台緩緩走去。
許安身着着罩甲,外罩着一身赭黃色的戰袍,頭戴太清魚尾冠,顯得威武十分。
閻忠、許攸、賈詡、龔都、徐晃、麴義等將校高官皆是跟在許安的身後,一起而行。
伴隨着許安大纛旗的出現,官道之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狂熱了起來。
「萬勝!!」
呼喊聲響徹行雲,眾人的眼前皆是舞動的旌旗。
許安從容的走上校閱台,這樣的情景,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
看着官道之上,一張又一張望向他的臉龐。
許安的心中也泛起了別樣的情緒。
當初他在鹿台山上,也是站在台上,向着台下的宣講。
但是他看到的是一張又一張木然無比的臉龐,毫無生氣……
但是現如今,他見到的卻是一張又一張,朝氣蓬勃,鬥志昂揚的臉龐。
「冬!冬!冬!」
黃天戰鼓渾厚的鼓聲緩緩響起,整個官道之上歡呼聲也跟着一起達到了最大。
那呼喊聲震耳欲聾,響徹了整個雲霄。
隨着黃天戰鼓聲的落下,四周已經是變得無比的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許安的身上。
許安俯視着官道之上一眾排列着整齊無比的軍卒,赭黃色的方塊整齊而充滿殺氣。
他看了一眼放在身前矮台之上的稿件。
矮台之上的檄文寫的四平八穩,康慨激昂。
但是那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