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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一直死死盯着桃兔。
這張臉……
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忽然終於腦海中靈光一閃,回憶起當年在本部,自己還只是個小小的海軍少校時,曾經借道搭乘過一位本部上校的船,前往172支部赴任。
而那位本部上校……
「你難道是……」
記憶中的那張臉,與面前的相融合,黑狼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從喉嚨里發出不太敢確信的低沉沙啞聲音,「本部的祗園少將?」
「啊啦……」桃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黑狼準將沒有接口,臉色更為難看。
——看來八成是沒認錯人,那這樣一來,今天這事兒,可就有點難辦了。
雖然軍銜上自己和對方只差一級,而且以他每年的戰功,積累下去,升任少將也就是這幾年的事。
但放在眼下,這一級就足夠壓死人了,再加上對方無論是名氣還是人脈都遠勝過自己……
要是桃兔看不慣非要插手的話,那他就算有再多不甘,也只能目送煮熟到手的鴨子飛走,任由藤虎拿錢離開了。
可惡啊……
黑狼心中暗罵,恨得一陣牙痒痒——不是說前段時間本部那邊戰事吃緊的很麼,這女人怎麼還能有空出來旅遊度假?
還偏偏在春天女王之城這兒,跟自己碰上了……
該怎麼擺平?是暗地裏商量下,分潤一部分過去,還是表面唯唯諾諾服個軟,等這位女少將離開後,再找那個瞎子算賬?
貌似都不太好辦啊。
他心中思緒百轉,目光下意識地又多看了一眼,注意到這坐着的另外兩女一男,和桃兔都穿着相同風格的本地服飾,如同情侶裝一樣。
入鄉隨俗麼這是,黑狼撇撇嘴,正打算先硬氣一點,提出分潤的建議,忽然總覺得自己好像哪裏忽略了什麼……
等等!
情侶裝?
黑狼霍然轉頭,看向了正饒有興致打量自己的諾夏。
同行的其餘女人也就算了,一個男人,和桃兔一塊出來旅遊度假,而且還穿着近乎一模一樣的休閒情侶裝……
全世界還能有誰,具備這個資格?
答案,只有一個。
一個恐怖的名字,在心頭悄然浮現。
咚!咚!咚!咚咚咚咚……霎時間,黑狼準將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呼吸也陡然變得粗重起來,他盯着那張被寬大墨鏡覆蓋的臉龐,額角冷汗涔涔而落。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自己今天這是到底觸了什麼霉頭,只是順手撈點黑錢而已,被祗園少將撞破也就算了,居然還撞見了她的丈夫?
——那個叫羅曼諾夫·諾夏的男人!
和前者相比,這可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了……
先後擊敗七武海、多名三災,成為海軍歷史上最年輕的本部中將,之後又正面與兩位海上皇帝交鋒過,立下無數赫赫戰功,震動四海,威名猶若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刺目。
海軍內部早有傳聞,說是上頭早就內定這個男人為下一代的海軍領袖了,等再過幾年席位空出來,絕對是第一個就會被確立為大將的存在……
更關鍵的是……
這位大佬,還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作風狠辣。
黑狼喉結滾動了下,他清晰地記得,大概就是一年前的時候,這位狠人在西海,對違反律令的海軍同樣毫不留情。
幾乎將一整個海軍支部連鍋端,自最高長官往下,殺了個血流成河!
那一天,身穿白色制服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基地廣場,日光曝曬,蚊蠅嗡鳴,地獄般的光景,令觀者無不為之駭然。
而現在,自己卻……
「看來,我也被認出來了啊。」
見黑狼汗流浹背僵在原地,動都不敢動,諾夏搖搖頭,乾脆也摘下了墨鏡,微笑着道:
「本來只是想安靜度假看個戲而已,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意外收穫,這位準將,你在這一帶,似乎威風大的很嘛……」
「那不是廢話!」
不耐煩的聲音陡然響起,剛去準備完空密碼箱的安捷,帶着他的兩個貼身保鏢又回到了貴賓廳內,聞言嗤笑着道:
「黑狼大叔的名頭還用得着說?真是一點眼力都沒有的外地鄉巴佬……」
他突然注意到了桃兔腳下的錢袋,目光頓時一冷,將手裏的空密碼箱隨手丟給屬下,轉悠着左輪手槍面色不善地走了上來:
「喂,這是怎麼回事?錢袋怎麼會在你們這邊?」
「少爺……」
之前留在貴賓廳里的黑衣保鏢,頓時嚇得冷汗直冒,有兩個靠的近的,急忙過來想要勸阻,卻被不耐煩的安捷隨手推開。
諾夏微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左輪手槍。
「不說?」
安捷冷笑一聲,左輪手槍抬起,對準了諾夏的眉心:
「說起來,從一開始,你們幾個就一直在這裏,不會跟那個瞎子是一夥的吧,居然連黑狼大叔的錢都敢搶,我看你們真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