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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衛生院而來。
大門被砸的山響,龔大鵬的大嗓門道:「陳醫生,是我,快開門。」
陳嫣這才點亮煤油燈,一手提燈,一手持槍,過去開門,社員們拿着抓鈎子鐮刀斧頭蜂擁進來,十幾盞馬燈高高舉起,照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犯罪分子。
傷者的胸膛面門都被霰彈打爛了,嘴裏吐出血泡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這不是李花子麼。」龔大鵬道。
「狗日的想來暗算陳醫生。」社員們立刻明白過來,恨恨朝李花子吐着口水。
陳嫣道:「大家幫忙,把他架到手術台上去。」
龔大鵬瞪大眼睛道:「陳醫生,讓他自生自滅就是,救他幹啥。」
陳嫣道:「壞人也不能私刑處死,我先救活他,再讓人民法庭來判處他的罪行,這才是正道理。」
陳醫生的話就是命令,大家將血淋淋的李花子抬到台子上,陳嫣給他實施手術,無奈近距離中彈,失血過多,無力回天,李花子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陳嫣摘下口罩,嘆息道:「可惜。」
龔大鵬道:「可惜啥,這種人死有餘辜。」
陳嫣道:「早知道救不活,就直接拉出去了,可惜弄髒了台子還得清理。」
群眾們爽朗大笑起來。
李花子無神的死羊眼望着天花板,死不瞑目。
……天亮了,公社派人報告縣裏,縣刑警大隊的三輪摩托載着幾個公安人員突突突開到公社,現場勘察,詢問群眾,案情清晰明了,李花子被社員批鬥後記恨在心,攜帶兇器跳入衛生院企圖報復殺人,被陳嫣當場擊斃,屬於正當防衛。
群眾的證言,地上的腳印,帶血的鐮刀以及刀柄上的指紋,還有小狗的屍體,鐵證如山,任誰來也翻不了案。
消息傳到地區,正在江北蹲點的鄭澤如親自做出批示,要求各級政法機關切實保護好蹲點幹部的人身安全,為四清運動的順利展開保駕護航。
「陳家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陳子錕這個大女兒更是巾幗不讓鬚眉,趕緊把她調回省城去吧,免得搞出大亂子來。」鄭書記這樣對下面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