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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錕和阮銘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道:「高論。」
劉存仁得意道:「哪裏哪裏。」
陳子錕道:「劉先生,敢問您對江東政局怎麼看?」
劉存仁神色嚴肅起來,道:「陳督辦這個人,表面文章做的很是很足的。」
此言一出,空氣有些緊張起來,趙玉峰乾咳一聲,示意端菜進來的劉婷勸阻其父,劉婷心領神會,道:「爹,你喝醉了,別亂說了。」
劉父酒勁上來,根本不顧女兒的暗示,眯縫着眼睛,筷子在空中指指點點:「江東省民生凋敝,每年汛期,淮江都要決口泛濫,百姓流離失所,鄉間餓殍滿地,農村土地兼併嚴重,為富不仁者,小斗出大斗進,高利貸印子錢,縣政府保安團鄉公所,壓榨百姓如狼似虎,這些,陳督辦可曾看在眼裏?」
屋裏人噤若寒蟬,陳子錕卻舉起酒杯:「劉先生,說得好,我敬你,陳子錕這個人,比孫開勤如何?」
劉存仁舉起杯子,滋溜一口乾了,咂咂嘴,拈起一粒茴香豆吃了,道:「陳子錕比孫開勤自然是強了不止十倍,但也僅限於人品方面,在施政上,陳孫二人並無差別,不信?不信你看看他主政江東以來做過什麼?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上海,在北京花天酒地,整天發通電,賺取名聲和眼球,呵呵,這一點倒是和他的恩師吳佩孚如出一轍,四個字,慣會做秀!」
「爹!」劉婷都快急哭了,忍不住跺腳喊了一聲。
「哦,爹喝多了。」劉存仁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訕訕笑道:「我這個人吶,就喜歡喝兩杯,酒量不好還愛胡言亂語,三位莫怪,莫怪啊。」
阮銘川笑道:「老劉,我看你當校對屈才了,不如我辦報紙,你來當個編輯,咱們一塊兒寫文章罵陳子錕。」
劉存仁慌忙道:「不敢,不敢,我就是喝多了,信口胡言罷了,哪能上報紙。」
政治探討到此為止,大家都有些意興闌珊,撤了酒席,陳子錕等人告辭而去,劉存仁帶着大女兒把客人一直送到巷口頭。
回到家裏,劉母埋怨道:「你啊你,沒酒量就別逞能,喝多了胡說八道,把人家嚇着了吧,誰還敢聘你。」
劉存仁端着小茶壺一邊喝茶,一邊道:「無妨,我知道這位阮記者,他向來以言辭激烈著稱的,對了,婷兒,另外兩人客人什麼來頭,可是江大的教授?」
劉婷:「個子高的是陳督辦,白淨面皮的是公署副官處趙處長。」
「什麼!」小茶壺落地,摔了個粉碎,劉父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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